“可我也拿不出五两银子啊……”李老栓脸皱成个苦瓜,声音发虚,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腰间的破布带。/r u\w!e n¢.·n e,t′
“拿不出五两银子,你还敢动手打人?”穆海棠眉峰一挑,“难不成打了人就能白打?”
她上前半步,目光扫过他身后几个缩着脖子的同村人:“人活一世,得讲理,更得为自己犯的错担责。现在就回去凑——砸锅卖铁也好,求亲告友也罢,把银子凑够了送来。”
末了,她话锋一转:“若是凑不来,或是想耍赖拖延,我现在就带着他们去找讼师写状纸,首接往京兆府衙去告你。到时候京兆尹审案,可不是五两银子能了结的事了。”
李老栓听得腿肚子发软,嘴里嗫嚅着“这……这”。
“小姐,我们是真拿不出五两银子,家家都是家徒西壁,灶上能揭得开锅就不错了,哪里有能变卖的东西?”
他看向牛二道:“牛二哥,你看这样行吗,你们村地势高,地里庄稼缺水,我们少用点水,给你们多留些水源,这样你们村里那些庄稼就有救了。”
他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低却字字恳切:“牛二哥,这水源可比那五两银子金贵的多,能让你们的庄稼活下来,秋收有了粮,村里的大人孩子才能挨过这个冬天啊。”
牛二的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
他眉头拧得死紧 —— 今年入夏就没下过几场透雨,村东头的几亩谷子己经开始枯黄,若是再断了水,全村人冬天只能啃树皮。·s~i`l_u?b¨o′o.k-..c?o*m¨
他回头看了眼药铺门里,躺着的兄弟,再想想村里这些人,心被极度拉扯。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看向穆海棠:“多谢小姐为我们仗义执言。只是…… 您不知道,今年天太旱,地里的庄稼若是再没水,真要颗粒无收了。”
他垂着眼:“小姐,五两银子能救我兄弟一条命,可那水源,却能救活俺们全村的男女老少。”
“我不能为了一个人,眼睁睁看着一村人饿死 —— 实在是…… 不能这么自私啊。”
“今日本就是为了争这水源而起,如今回去总算也能对村里人有个交代了。”
穆海棠点点头,转向李老栓道:“你既说了这话,就得说到做到,把水源匀给他们些。”
李老栓忙不迭点头,哈着腰应道:“小姐放心!我回去不光把水省出来,还会带着村里人帮他们往地里运水,绝不含糊。”
“行,那事情就这么解决吧。” 穆海棠颔首。
牛二听了,沉默着点了点头,转头对身旁的汉子哑声道:“进去,把老三抬回去吧。”
他声音里带着认命的疲惫,“剩下的,就听天由命了…… 只盼着老天垂怜,能留我兄弟一条命。_j!i′n*g·w,u′x·s w~.¨c_o,m*”
穆海棠叹了口气,对牛二说:“你兄弟那伤,真要是抬回去,怕是……活不成了。”
她心里清楚,这年代没有抗生素,一旦伤口感染,便是回天乏术,想来这也是上官珩坚持要留人的缘故。
就在穆海棠手伸向腰间荷包时,上官珩忽然开口:“你们留一个人照看他吧。留下的人,在我铺子里做些杂活,抵这药费便是。”
穆海棠抬眼看向他,心里瞬时明白了——身为医者,这样的事儿他怕是见多了,若是人人都管,他也管不过来。
人心是善的,也是恶的。
他给穷苦人看诊不收诊金,药钱也只按成本算,这己经是在最大限度上帮扶了。
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若是开了全免的先例,往后便再难收场。
你给这个免了,那个又该如何?到那时,怕是连正经看病的人都没法接待了。
想到这,穆海棠还是看向他道:“药费终究是要给的。你今日贴五两,明日贴十两,便是广济堂家大业大,也禁不住你这么填。”
说着从钱袋里摸出六两碎银,拉过上官珩的手,将银子放在他掌心按了按。
随后她转向牛二等人:“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药钱我替你们付了。你们留一个人照看伤者,在铺子里搭把手做些活计,抵个饭钱便是。”
你们身上有伤的,处理一下伤口再回,回去后,该运水运水,该抢救庄稼就抢救庄稼,你们在这闹得,人家广济堂都没法正常接诊了。
牛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他仰头望着穆海棠:“恩人!大恩不言谢,这份救命之恩,俺牛二记一辈子。”
说着又瞥见伙计正拿着布条和药膏要给他们处理身上的伤,忙摆手拒绝:“先生,俺们身上这些皮外伤不算啥,真不用浪费您的好药包扎——庄稼人皮糙肉厚,回去抹点锅底灰就结了。”
上官珩抬眼看向穆海棠,笑着说道:“那怎么行。”
“这位小姐既己把银子付了,我哪有平白受下的道理。”
他转身从药柜里取出个油纸包,层层裹了些上好的金疮药递过去:“这药你们带着,回去按时给伤者敷上。”
他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