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冲到院门边,手忙脚乱地拔开门闩,吱呀一声拉开了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咸鱼看书惘 芜错内容
门外的景象,让这位平日里还算利索的妇人瞬间石化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连呼吸都忘了!
只见一辆结实的骡车稳稳地停在萧家那低矮破败的院门外,车上堆满了东西!满满当当,几乎要溢出来!
最显眼的是几袋鼓鼓囊囊的麻袋,看那沉甸甸的样子,分明是上好的白米和白面!旁边是半扇油光锃亮、肥瘦相间的猪肉!一大篮子圆滚滚、还沾着草屑的新鲜鸡蛋!还有两只被草绳捆着脚、正“咯咯”叫唤的肥硕老母鸡和一只嘎嘎乱叫的麻鸭!旁边甚至还有一大罐子凝固的、雪白的猪油!最边上,还整整齐齐码着两匹颜色鲜亮、质地细密的棉布!
米、面、肉、蛋、鸡、鸭、油、布!
这些在萧家村人眼中堪称奢侈的物资,此刻如同小山般堆在眼前,散发着诱人而霸道的气息,瞬间填满了王氏所有的视野!她只觉得心脏象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然后猛地擂鼓般狂跳起来,几乎要冲破胸膛!
院内的萧家众人,也被门口这突如其来的“盛况”惊呆了!
萧伯度、萧仲远兄弟俩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眼睛死死黏在那半扇猪肉和雪白的大米上,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
周氏扶着肚子,看着那两匹光鲜的布料,眼中闪过一丝渴望,随即又被巨大的不安淹没。
萧云和萧瑶儿更是张大了嘴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馀老太太浑浊的目光艰难地从那堆积如山的礼物上移开,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和本能涌起的巨大渴望,佝偻着背走到门口,对着那位穿着整洁绸布长衫、面容和善的老管家,涩声苦笑:
“老管家您您这是太破费了。这些这些对我萧家来说,绝非薄礼,实在实在受之有愧。无功不受禄,还请还请老管家带回去吧。”
她声音干涩,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5-4!看¨书` ·更^新-最^快?天知道她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说出拒绝的话!可天上不会掉馅饼,卢府这等高门大户,突然送来如此厚礼,背后必有缘由。她一个穷苦老婆子,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
老管家闻言,脸上依旧带着躬敬的笑意,微微躬身:“馀老太太言重了。些许薄礼,不成敬意,只是我家老夫人一点心意。”他顿了顿,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院内众人,最终落在被父母护在身后的萧宁身上,语气更加温和:“方才在门外,老朽已将来意说明。不知贵府萧宁小公子可在?我家小少爷卢盛,对令孙可是念念不忘啊。”
馀老太太心头一紧,果然是为了宁哥儿!
她下意识地将萧宁往身后挡了挡,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警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老管家,我家宁哥儿年纪小,不懂事。若是在集市上言语无状,冲撞了贵府小少爷,老身在这里替他赔个不是!回头回头老身定当关起门来,好好规训!还请还请贵府高抬贵手”她的话语客气,但句句都在护短,生怕孙子惹上了什么祸事。
“哎呀!老太太您这是折煞老奴了!”管家闻言,脸色骤变,连连摆手,语气带着明显的徨恐和急切,“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他急忙解释,生怕引起更大的误会:“萧宁小公子非但无错,反而反而深得我家小少爷喜爱!老夫人更是感念小公子,连我们阖府上下,都对小公子心存好感!老太太您可千万别错怪了小公子!否则,老奴回去可没法交代了!”
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再次炸得萧家众人目定口呆!
非但无错?深得喜爱?阖府感念?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萧宁那张故作无辜、带着点茫然的小脸上。
萧宁眨巴着大眼睛,心里却乐开了花:富贵哥,靠谱!
管家见馀老太太神情稍缓,赶紧趁热打铁,将真实来意再次清淅阐明:
“老太太,事情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家小少爷在集市上,与贵府萧宁小公子偶遇,两人一见如故,玩耍得甚是投缘。小少爷回去后,对令孙是念念不忘啊!”
“我家老夫人见小少爷如此欢喜,又听闻令孙聪慧灵俐,便动了心思。/k\a/y?e¨-¨g\e`.·c o m`小少爷身边,正缺一个年龄相仿、能说得上话、玩得来的伴儿。”
“所以,老夫人特命老朽备上薄礼,登门拜访,想请贵府萧宁小公子,去我们卢府住下。名义上呢,算是给小少爷做个书童玩伴”
说到这里,管家特意加重了语气,强调道:
“但请老太太放心!我们卢府绝无强买强卖之意!不签卖身契!不签雇佣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