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格外漫长。¢6`1/看?书,网* ,更~新¨最¨快·
急诊室的灯终于由红转绿,最后熄灭。
“吱呀——”
陆沉渊弹射般站起,因久坐而僵首的身体一阵踉跄。
跟在他身后的陈奕宸,也停下了焦躁的踱步。
戴着黑框眼镜的李医生拿着病历板走出来,目光在走廊里扫了一圈。
“谁是卿明月的家属?”
“我是。”陆沉渊上前一步,声音干涩沙哑。
“我是她男朋友。她怎么样了?”
她的视线,上下打量着陆沉渊,从布满血丝的双眼,划过皱巴巴的衬衫,最终,落在他敞开的衣领下,那片尚未褪尽的、刺眼的暗红色印记上。
她什么都没说,但那不到两秒的停留,却比任何质问都来得更加凌厉。
陈奕宸站立在旁看着她,心里咯噔一下,这眼神有点毒啊。
李医生扶了扶眼镜,翻开病历板。
“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了。”
“急性高热,三十九度八。伴有严重脱水和电解质紊乱。”
她用笔尖轻点着纸面,发出“嗒嗒嗒”的轻响,像是在为某个结论盖棺定论。
“这些是表征。根本原因是过度疲劳导致的免疫系统功能急剧下降。”
她抬起眼,目光重新锁定陆沉渊,眼神锐利:“男朋友,是吧?”
陆沉渊下意识地点头,心脏被揪得生疼。*l_a~n!l^a?n,g?u*o`j′i^.?c~o-m
“年轻人,精力旺盛,可以理解。”
她的话锋忽然一转,听起来像是宽慰,可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扎在陆沉渊心上。
“但是,凡事都要有个度。女朋友不是铁打的,身体是血肉长的,不是让你们用来证明自己有多‘厉害’的。”
陈奕宸看着眼前这位战斗力爆棚的李医生。
我靠……这是在骂人吧?
这绝对是在指着鼻子骂人吧?!
陆沉渊的头垂得更低了,搭在膝盖上的手,指节攥得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小姑娘长得漂漂亮亮的,平时肯定也是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疼的。疼爱不是嘴上说说,更不是……”
她顿住了,目光又在他脖子上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眼。
“……只在床上疼。”
“真正的疼爱,是懂得克制,是珍惜她的身体。”
“先生,如果你的爱只会让她躺在病床上,那不是爱,是伤害。”
句句诛心。
站在一旁的陈奕宸己经石化,他觉得李医生身后燃起了熊熊圣光,正代表小月亮,惩罚眼前这个纵欲过度的禽兽!!
陆沉渊身体微微颤抖着,从指缝间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q_i_x′i^a.o-s!h~u\o`..c,o¢m
“……是我的错。”
“我不是人。”
李医生看着他这副样子,眼里的锐利稍稍缓和了些,但语气依旧严肃。
“知道错就好。病人醒了之后,记得让她多喝水,饮食清淡。最近这段时间,她需要绝对的静养,不能再有任何剧烈的消耗性活动。”
她特意加重了“任何”和“剧烈”两个词。
“包括情绪上的......”
说完,李医生白了他一眼,转身推门回了急诊室,留下一个清冷干练的背影。
陈奕宸看看那扇紧闭的门,又看看自责的陆沉渊。
他走过去,拍了拍陆沉渊僵硬的肩膀,犹豫了半天,憋出一句。
“哥们儿……”
“我觉得……”
“她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
回应他的,是陆沉渊更加自责压抑的呼吸声。
VIP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输液管里液体滴落的声音。
卿明月陷在雪白的病床里,睡得很不安稳。
烧得通红的小脸上满是汗珠,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眉头紧蹙,像是在做什么噩梦。
陆沉渊坐在床边,用温热的毛巾,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着额头和脸颊的汗水。
他的动作轻柔到极致,生怕惊扰了她。
昨夜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他以为那是爱与占有,没想到却是一场以爱为名的残忍伤害。
陆沉渊俯下身,将脸埋在她滚烫的颈窝旁,贪婪地嗅着她身上混杂着汗水与药味的淡淡馨香。
浓重的悔恨与愧疚,几乎将他吞噬。
陈奕宸倚在门框上,看不下去了。
“人没事就行了。”
“你也别跟这儿自虐了,谁还没个头疼脑热的。再说了,这不也证明了你……宝刀未老嘛。”
陆沉渊抬眸,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陪着她。”
陈奕宸摆了摆手,没再多说,转身带上了门。
......
“水……”病床上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