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在草叶上凝结成珠,被第一缕阳光映得透亮。*齐,盛^晓?说′王* -首?发-林凡背着小石头翻过最后一道山梁时,右腿的膝盖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让他踉跄着差点跪倒在地。他咬着牙稳住身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下颌滴落在干燥的山路上,砸出小小的坑。
“大哥哥,你流血了。” 小石头趴在他肩头,手指紧张地攥着他的衣襟,那里还留着昨夜睡觉时口水浸湿的痕迹。
林凡腾出左手抹了把汗,掌心触到后背的伤口,结痂处不知何时又裂开了,血渍透过布条渗出来,在粗布衣衫上洇出深色的云纹。“没事,” 他喘着气说,目光却被前方的景象牢牢吸住 —— 山坳尽头的平原上,一座县城的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夯土城墙像条沉睡的黄龙,城门处隐约有炊烟升起。
“那就是临县?” 小石头的声音里带着雀跃,小手拍打着他的肩膀,震得后背的伤口一阵发麻。
“嗯。” 林凡的喉咙有些发紧,右腿的膝盖己经肿得像个紫馒头,每挪动一步都像有把钝刀在关节里搅动。翻过山梁的这段路,他走了整整两个时辰,比预计多花了一倍时间,裤腿被荆棘划破数道口子,露出的皮肉上沾着干涸的血痂。
他找了块背风的岩石,将小石头放下来,自己则靠着岩壁坐下,解开右腿的布条。膝盖处的淤青己经蔓延到小腿,像幅丑陋的水墨画,按压时能感觉到骨头缝里传来的刺痛。他从背包底层翻出最后一点三七粉末,小心翼翼地撒在伤口上 —— 这是周掌柜药包里最后的存货,原本想留到最危急的时刻。
“会好起来的。” 小石头学着他的样子,用树叶舀来山泉水,递到他嘴边。
林凡喝了两口,冰凉的泉水顺着喉咙流下去,稍微压下了些灼烧感。他望着远处的县城,城门处的吊桥正在缓缓放下,几个挑着担子的货郎正排队进城,官差的身影在城门下晃动,手里的长矛闪着冷光。
“我们得等到天黑再进去。” 林凡把布条重新缠紧,“白天官差盘查严。”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阳光从头顶移到西侧,山风渐渐带上凉意,吹得人瑟瑟发抖。小石头靠在他怀里睡着了,呼吸均匀,嘴角还挂着笑,大概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林凡则睁着眼睛,望着县城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鲨鱼皮匕首 —— 刀鞘上的鳞片在夕阳下泛着青灰色的光,像某种警惕的兽瞳。
夜幕终于降临,县城的轮廓被夜色吞没,只有城门处还亮着两盏昏黄的灯笼。林凡背起小石头,将匕首藏进裤腰,借着夜色的掩护,沿着田埂悄悄靠近城墙。城墙根的阴影里蜷缩着几个乞丐,正就着月光分食半个发霉的饼子,看到林凡过来,警惕地瞪着他,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林凡没理会他们,绕到城墙西侧的排水渠。渠口比威县的更窄,仅容一人匍匐通过,里面弥漫着刺鼻的馊臭味,水面漂浮着腐烂的菜叶和破布。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弯腰钻了进去,冰冷的污水瞬间浸透裤腿,冻得骨头生疼。
“闭气。” 他低声提醒怀里的小石头,用嘴咬住对方的衣襟,防止污水溅进嘴里。?白.马`书 院- ?首?发!
排水渠里的黑暗比山林更甚,只能靠手摸索着前进,砖石的棱角划破手掌也浑然不觉。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透出微弱的光,他加快速度,猛地从渠口钻出来,重重地摔在一堆干草上,溅起满身污泥。
“咳咳……” 小石头被呛得咳嗽起来,小脸皱成一团。
林凡连忙帮他擦掉脸上的污渍,警惕地环顾西周 —— 这里像是县城的草料场,堆着半人高的干草垛,远处传来马嘶声,应该是驿站的方向。他不敢停留,抱着小石头钻进阴影,贴着墙根往城里走。
临县的夜晚比威县更热闹,酒楼的丝竹声顺着风飘过来,混着醉汉的吆喝和歌女的吟唱。灯笼的光晕在青石板路上流淌,将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林凡低着头,用脏兮兮的袖口遮住半张脸,怀里的小石头懂事地屏住呼吸,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他们最终在城南的破庙里落脚。这座庙比威县的更破败,神像的脑袋不知去向,只剩下半截身子,蛛网从肩膀垂到地面,像件破烂的袈裟。角落里己经蜷缩着几个乞丐,看到他们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又缩回草堆里。
“我们就睡这里。” 林凡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用干草铺了个简易的床,“晚上别乱跑。”
小石头点点头,抱着膝盖坐在草堆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庙里的其他人。那些乞丐大多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有个瞎眼的老头正用手摸索着整理捡来的破烂,嘴里念念有词;两个半大的孩子则在争抢一块发霉的窝头,打得不可开交。
林凡靠在神像的断手上,闭上眼睛休息,耳朵却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后半夜,一阵争吵声把他惊醒 —— 是那两个孩子在抢他白天藏在草堆里的半块饼子,那是他翻遍三个垃圾堆才找到的。
“放下!” 林凡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两个孩子吓了一跳,看到他睁开的眼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