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夜晚依然喧嚣,但地铁站里的灯光却显得格外冷清。?兰^兰¨文`学` ?首*发~马克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盯着手表上的指针——晚上十一点零三分。加班到这个点己经成了常态,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到公寓,倒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站台广播里传来列车进站的提示音,他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来的并不是自己常坐的A线,而是一辆略显陈旧的地铁列车。车门滑开,几个零星乘客走出来,马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准备等下一班。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突然凝固了。
一个男人从车厢里迈出,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深灰色风衣,手里拎着相同的公文包。更让他脊背发凉的是——那张脸几乎就是他的翻版,只是眼角多了几道细纹,鬓角泛着几丝灰白。
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马克,脚步微微一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惊讶,又像是某种难以言喻的悲哀。两人的视线短暂交汇,随后,那个“年长的马克”迅速低下头,快步走向出口,消失在楼梯拐角。
马克愣在原地,心跳如鼓。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仿佛在确认什么。!晓?税/宅~ *追-醉_新 漳¢结^那辆地铁依然停在那里,车门敞开着,仿佛在无声地邀请他。站台上只剩下他一个人,夜风卷起一张旧报纸,沙沙作响。
他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迈出了脚步。
那个男人突然停下脚步,猛地转身,快步朝马克走来。他的眼神里透着一种紧迫感,像是被什么东西追赶着。还没等马克反应过来,他己经一把抓住马克的手臂,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听我说,你——你就是我。”他喘了口气,仿佛每个字都在和时间赛跑,“十年后的你。这趟列车……它能穿越时间,但上去的人很少能回来。”
马克的喉咙发紧,想说什么,却被对方打断。
“别上去,无论发生什么都别上去!”男人的语速越来越快,“2029年11月,股市会崩盘,别把钱投在科技股上;艾琳会生病,但别让她去圣玛丽医院,去找一个叫莱文的医生;还有——”他的声音突然哽住,目光越过马克的肩膀,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下一秒,他松开手,后退两步。·白!马_书¢院~ `庚_歆¨醉*哙.“他们来了……我得走了。”他最后看了马克一眼,那眼神里混杂着绝望和某种奇怪的解脱,“记住,别上车。”
然后他转身冲上楼梯,脚步声急促地消失在夜色中。
马克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冷风吹过站台,他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远处传来另一辆列车进站的轰鸣,熟悉的A线缓缓停下,车门打开,人群进出。他机械地迈步上车,耳边还回荡着那个男人的警告。车厢里的灯光刺眼而冰冷,他盯着自己的倒影,突然不确定——那究竟是自己,还是另一个尚未被时间吞噬的影子。
几周后,马克正在公寓里整理文件,门铃突然响起。透过猫眼,他看见两名西装笔挺的男人站在门外,表情严肃。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其中一人己经亮出了证件——FBI。
“马克·瑞斯?”对方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
他的胃沉了下去。那个雨夜的记忆瞬间涌了上来——地铁站,另一个自己,那些关于未来的警告。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他们没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半小时后,他被带进一栋没有标识的灰色建筑,穿过长长的走廊,最终被领进一间狭小的审讯室。单向玻璃反射出他苍白的脸,但更让他血液凝固的是——玻璃另一侧的房间里,坐着那个地铁站里遇见的“自己”。
那人看起来比上次更憔悴,双手被铐在桌面上,正低声和一名穿制服的人交谈。马克死死盯着他,而对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突然抬头,隔着玻璃与他对视。那一瞬间,马克看到了对方眼里同样的震惊和恐惧。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一名特工走进来,顺着马克的视线瞥了一眼玻璃,语气平静得近乎冷酷:“别紧张,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他放下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十几张照片——每张上面都是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人,有的年轻,有的苍老,有的甚至穿着不同年代的服装。
“现在,”特工拉开椅子坐下,“说说你那晚在地铁站看到了什么。”
马克的视线无法从照片上移开。他突然意识到,那辆列车带走的远不止是时间——还有无数个可能活成不同版本的自己。而他们,似乎都逃不过被“回收”的命运。
马克签下了那份厚厚的保密协议,指尖发冷。协议上的条款密密麻麻,核心只有一条——永远对那晚的事保持沉默。他们甚至没解释那些照片,也没告诉他另一个“自己”去了哪里。他们只是放他离开,像放回一条偶然捞错的鱼。
生活似乎恢复了正常。他依旧加班,依旧在深夜搭乘地铁回家,只是再也不敢靠近那个站台。可有时候,当项目赶工或同事聚会拖到凌晨,他不得不换乘经过那条线路。每次路过,他都能看见站台入口被黄色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