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甄一直在花盆里养着,偶尔还和法师说两句话,想喝水,想要点营养,法师都给她。^s^a?n?g_b/o\o k!.`c?o·m?
法师一直在劝她,借树还魂,给自己的修行一个交代。
她说她考虑考虑,在花盆里考虑了好久。
一日,法师又问她,考虑好了没有。
小甄想了半天,说,“我还能再见他一面吗?”
她说,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跟他告个别。
一个月之后,阿扎的元魂彻底稳固了。
他在元魂凌乱的时候在供堂的那间房里模模糊糊听到了小甄的话。
他觉得非常悲凉。
因为,在她说出这一切时,也只有一间冰凉的房和奄奄一息的他,连任何的交流和互动都没有,这份孤独和独自数百年的守望一样,难道这就是她的命。
阿扎问流冰海,“你应该一直在我身边吧。”
流冰海看着他。
“我一直觉得身上有神仙护着,就不问你是谁了,谢谢你了。?咸~鱼!看*书-罔. `最`鑫′蟑/劫·哽 歆~筷-
又过了一个月,阿扎能自己行走了。
法师再来给他喂药的时候,手里捧着一盆花。
阿扎知道那里面有什么。
他痛的要死,疼的要死,可他的头脑一直清醒。
法师让他退后两步,把小甄从里面放出来。
他手里藏着绵针,小甄有所行动就必死,她像一根绿色的藤条一样从盆栽里面脱离出来,站在很近很近却又很远很远之外的地方。
她看着胡子拉碴的阿扎,好像千年的守望一样。
第一世,她是不属于他的“别人相公”。
第二世,他是一颗被砍掉的树。
第三世,他砍掉了她,可她也终于能有机会近近的跟在他身边。
如果他金盆洗手,或许,她可以忘了过去的一切,就这样和他安安生生的在一起了,可以什么都不再记恨,安生得过个圆满。!我′得?书¢城¨ `最_歆?璋!結`哽*欣,快~
她跟了他三世啊。
虽然他已不是最初的那个他,虽然他变了样子,可是,她跟在他身边这么久,真真切切的跟了这么久。
心再坚硬,也难成铁。
小甄看着阿扎,看着他胡子拉碴,鼻子上面的两只眼珠如她漠然疏离的眼神一样,似乎还有点同情。
她用得着他同情?
她想说一句“你还没死”,想来似乎跟今天来的主题没什么关系,她今天也不是来要他的命的,她说了,只是来看看他,就只来看看他,多余的话,她会咽到肚子里。
“你还活着。”她还是换了一个方式说出来。
“我不会乱动的。”她对身后的法师道,“你手里的东西会要了我的命。”
她只是看着阿扎,很平静地问道,“你不记得我了?”
在盆栽里待了许久,魂气也只恢复了一点点,声音里,还是酸涩疲惫得很。
阿扎说:“你是小甄。”
女人动了一下,“其他呢?”
阿扎摇摇头。
无论你是谁,都随着我现在的记忆飘散了,他什么也不知道。
没有腹黑,没有阴谋,就是真的,不知道。
可是她能认得他啊,她一眼就能认出这是他。
“他只是个凡人。”法师说。
哦,对啊,她是一颗修炼了一千年的树灵,能找到轮回中自己还找到的人。
可是,他什么也不记得……
可是,她曾经也是个凡人啊!
在那一世,她祈求让他们转世后相遇,她带着自己的记忆变成一棵树,他在身边,遥遥相望,执子之手,咫尺天涯。
从来记得的只有她一个。
她心口一阵漠然的冰冷,上前了一步,又道,“那么,所以,你不是故意,杀掉我的。”
没有疑问的语气,是一个陈述句。
阿扎和流冰海都愣了一下。
原来,她以为他认出了她,故意砍掉她,故意杀掉她,故意砍断被纠缠了三个轮回的情债?
阿扎顿了一下,泛着青色的下巴摇了摇,“我不认识你,也不记得你。”
“那我的树体去哪了。”她冷着脸,又追问了一遍。
阿扎觉得很难过,或者说是真正的同情。
他不记得他们过去的情缘,可他记得这一世,他给她讲过,他找到过一棵非常非常上乘的树,树根的根像发了光的棕绿色,树的枝干好像一万只手的仙女,那棵树非常香,是他遇到过的最好的一棵树了。
她听他讲这些的时候只是穿着旗袍,手托着下巴,非常平静的看着他,他不知道,她当时的心情会是多么冰山火海,错综复杂。
她经常过问他的生意,说是对他的经商之道感兴趣,她问他遇到过的所有的树,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