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现在还太小了,根本挡不住一个成年男性,尤其他还是武士。
你被揪住领子甩向一边,额角重重磕在地上,顿时头破血流。
刀尖只离夫人额头三寸,继国爹冷脸看着她,声音恼怒而冰冷:“你一定要护着那个怪物?”
夫人没有抬头看这个与她同床共枕做了七年的丈夫,她以为她是了解他的,可如今一看,她似乎从来就没有看清过他。
眼泪在无声蔓延,浸湿了她散乱的长发,她将怀中的婴儿护得更紧,发丝如脆弱的屏障般垂落,遮住了那个被称作“怪物”的孩子。
“……好啊!”几乎是从胸腔炸开的咆哮。
继国爹怒极反笑,自从他执掌继国家以来,已经太久没有人敢这样忤逆他,更别说是一个刚刚生产完、虚弱得连站都站不稳的女人!
他只觉得自己的威严被冒犯,在被一个脆弱至极的女人挑衅,可他却一点不想,这个女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那个孩子是他血脉相连的骨肉。
“好一个母子情深!好一个不知死活!!”
他现在恨不得下令把夫人连同孩子一起杀了。
可最终,他的刀硬生生停在半空。
夫人之所以能成为继国家的主母,自然也有她的过人之处,除了自身姝慧的容貌与才情,她背后所代表的家族同样不容小觑。
你早就从其她侍女的口中听说了,夫人是家中最受宠爱的幼女,家族势力虽不敌如今风头正盛的继国家,但也绝非是让人随意杀害的存在,偏偏夫人没有做错任何事。
屋内死一般寂静,你抹了一把脑袋上的血,抓住机会朝夫人身边挪动,心里只想着这场闹剧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夫人可是才生产完,到底要你怎么样才能让在场的所有人意识到这点啊。
——这踏马是孕妇,不是让人发火撒泼的沙包。
偏偏老天就是你越不想发生什么、越给你发生什么,你还只爬到一半,继国爹就突然抬起脚,又重重踹向本就侧翻矮几。
“砰!”
漆器碎裂的巨响中,继国爹冷笑,残忍地宣布:“从现在起,撤除罪妇朱乃身边所有侍从,严格派人看管,除了每日送餐的侍女,任何人一律不得靠近!!”
这个疯子!
夫人同样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她猛地抬头看向继国爹,泪痕在脸上斑驳交错,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面对这个冷心冷肺的男人,难道还有什么话能让他温暖到他、让他良心发现回心转意吗?
这副模样却大大取悦了继国爹,连心中的郁气都散了不少,他转身大步离去,衣袂翻飞间带起一阵腥风。
“既然这么想护着他……”
纸门被狠狠摔上的瞬间,继国爹得意而又扭曲地勾起唇角,阴冷的声音从缝隙中钻进来:
“那就带着你的孽种,永远地烂在偏院!”
抱着次子的产婆早在被夫人扑倒之时就趁乱溜了出去,另一个产婆如今也将放下孩子匆匆离去,毕竟谁想面对一个喜怒不定随时要打要杀的老板呢。
夫人身边的那些侍女是想留下的,可继国爹发怒的样子实在太过骇人,她们唯恐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于是纷纷行礼告退。
短暂的骚乱之后,屋内再度恢复冷寂。
你终于是爬到夫人身边了,继国爹那一脚把你踹得够呛,整片胸腔都在隐隐作痛。
“没事的夫人,我陪您一起去,不会有事的。”你出声安慰,伸手帮她整理包裹婴儿的襁褓。
夫人没有反应,你怕是自己这副小孩子的模样没有说服力,紧接着又说道:“我会很多的,刺绣、茶道、分辨草药……这些我都会的,夫人不必担心……”
有人却打断了你的絮絮叨叨。
夫人拈起衣袖,轻柔的替你擦去额头上的血污,起初你有些不明白夫人在做什么,却还是仰起脸乖巧地任由她揉搓。
直到一滴血从你下巴处滴落,在榻榻米上留下一个深色的圆,夫人的衣袖上也全是大片大片暗红的污渍。
你这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满头是血啊,估计出门能把胆小的侍女吓哭,而且夫人的衣服、
“等、等等!”你把脑袋拔了出来,紧张惶恐到口吃,又怕行为太过强硬让夫人二次创伤,只能小声解释,“……我并不值得夫人这样做,会把昂贵的衣服一起弄脏的,我找块布擦擦就好了……”
“没关系,反正我也是最后一次穿它了,没关系的。”
那双凤仙花似的眼睛沉默悲伤,夫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泪水顺着脸庞滑落,淹没在襁褓之中。
她扶着你的后颈,将面上的血污一并擦干净,轻轻压了压伤口,发现没有再出血后,她这才收回手,沉默着将孩子重新抱进怀里。
你抿了抿唇,大胆地将手放在夫人的脸上,又小心翼翼抬眼观察夫人的神色,见没有抗拒,这才将夫人的泪水慢慢拭去。
“……请不要难过。”
你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好半天才憋出这样一句,余光落在两个襁褓上,试探着开口:“至少次子少爷活下来了,还和夫人您待在一起,您看,他很乖巧,一定会是个好孩子的。”
你想证明你的观点,却猝不及防与襁褓中的孩子对视。
比起几乎布满半边额头的狰狞印记,你更先注意到的是,这个孩子有着和他母亲一样的、凤仙花似的眼睛。
此刻他正安静地看着你,不叫唤也不哭闹,安静得有些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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