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好李奶奶后,许忱言收下日志,进入大理寺内,准备同候光禄禀明自己离京去往平遥县一事。_比_奇`中?文_网/ \最 新?章·节¨更`新,快?
侯光禄正逗着鸟儿,瞅见许忱言手里的泛黄书簿,说:“你来的正好,瞧瞧我这新买的鸟儿好不好看,黄不愣登的,真是亮眼。”
许忱言闻言仔细端摩了下笼子里的黄雀道:“很漂亮。”
侯光禄:“这小雀鸟一生下来就被人精心饲养,差人好生伺候,再被人买去。诶,你猜猜它知道自己是被困在笼子里的吗?”
许忱言:“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在它眼里,所看到的一切即是它的世界。”
侯光禄吹着细声口哨,手里拿着一支翎羽继续逗鸟,眼皮一抬说:“你手里那本日志,李家奶奶递给过许多人,只有你接了。”
侯光禄:“此案件早已复核过,证据链完整,犯人也已认罪伏法,就算查出什么来,你总不能再把人棺材板掀起来鞭尸吧?”
许忱言偏不认理,“为何不深究是否还有遗漏?”
“深究?有好处吗?”侯光禄摇头晃脑,“世间万物皆苦痛。若是万事专求个真理,活得明明白白儿,那可比死痛苦多了。”
许忱言:“大理寺不就是个寻求公理的地方。¢看′书-君? ,追`最-新^章 节-疑所当疑,无冤无纵,律法之道,公明而已。”
侯光禄:“你记住,只要是人,心就会有偏颇;只要是有人的地方,肮脏的事儿就不会少。如果无法接受,知道得愈多愈痛苦。何不如装傻充愣,许多人也乐得你如此。”
他故作高深,慢慢悠悠地告诫说:“想得太多,他人只会因为你的聪明而憎恨你。”
侯光禄知道许忱言劝不回来,扬扬手:“你去吧,查到什么也不要声张,才能瞅准时机一窝端了。”
许忱言低首抱拳:“多谢侯大人。”
他退出房门去,回屋里只简单收拾了一下包袱,轻装简行。
不多时他便纵马头也不回地出京离城。
……
许昭答应许忱言好好照看曹秀,在他离京后的几月内都时不时提了食盒来看她。有时许昭发现,曹秀会呆呆望着她发呆。
问她在看什么也不说。不过许昭也能猜得出来,大概是想念女儿罢。
大理寺是官员办公的地方,她与青葙不宜逗留太久,平日里只草草言语问安几句便会离开。
但她今日见曹秀总心神不宁,担心得多问了一嘴:“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大理寺的人欺负你?”
曹秀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姑娘不必担心。.k?a\n′s¨h u\w_u~.?o′r*g\”
许昭狐疑地看她,没有再纠结,问出心底的疑惑:“你既早前就已来到京都,因何等到我大哥出官上任才想起来报冤?”
曹秀眼神疲惫,三十几的年纪脸上已布满岁月留下的痕迹。她想了想,说:“昭姑娘是大家闺秀,应当没有去过多少地方,不会与人结怨,自然也不明白……府衙这些个地方,是极消耗钱财的。”
“对平民百姓而言,二两银子够得上一家三口一个月开销有余。但光是告案须先付三两银子,敲击鸣冤鼓须五两……”
以及后面的一切都需要钱财打点。
如非天大冤情,他们这般的百姓不会选择告官。散尽家财后,实在被逼得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
这个说法许昭倒是耳目一新。此前她从未听说过,报官竟会如此麻烦。
曹秀见许昭认真将她的话听了进去,心下有些许温暖,看她的眼神愈发柔和,便不自觉多说道:“一开始我也不知许少卿竟然如此清正,幸得贵人提点……”
“贵人是谁?”许昭捉住话眼询问。
“……总之是个极好的善人。”
如果不是那个人,她恐怕早已撞死在京都府衙前,哪里想得到来求助许少卿。
此后曹秀便不愿意多说话,只眼睛望着窗外,手里不断磋磨一方白帕包着的一串红绳手链。
“不早了,昭姑娘早些回去吧,不要让家人担心。”
许昭知道曹秀这是下了逐客令,左右问不出什么来,干脆起身先行离开。
在房门口稍作停顿,许昭只看到曹秀愣愣盯着红绳发呆。
等许昭走出大理寺时,才顿然发觉有哪里不对。她拉过一旁的青葙询问:“青葙,你之前见过曹秀手里的那截红绳吗?”
青葙仔细想想,最终摇头,“没有。”
“姑娘怎么了?”
曹秀在此地无亲无故,又叮嘱过不让她出门,又怎会突然出现那条来路不明的红绳。
必是有人偷偷送进去的,想要引曹秀出来。
许昭迅速折返,却还是慢了一步,见房门半开着,里面的人不知所踪,她只匆匆瞥见一抹人影从窗边掠过。
她抬步追上去,直追至大理寺后厨杂役进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