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峰和李豆也互相认识,对着李豆和黄跃施礼后朗声答道:“李嗣源大人众望所归之下,率领河北唐军已经进入洛阳,不日将登皇帝位。李建及大人和汾州、晋阳、岚州等数十位刺史已经联名上奏,愿意拥护李嗣源大人为新帝。两位,你们带领各自人马速回原地驻扎,等候新旨意吧!原来的旨意、诏命你们赶快收起来等着作为证明,保住自己的官位和前途吧!”
黄跃听罢,一骨碌差点从马上掉了下来,他慌乱地问道:“皇帝呢?皇长子手里的数万精兵呢?”
石峰答道:“皇帝已经被所属从马直指挥使郭从谦及手下校尉、军兵射杀身死,皇长子李继岌带入蜀唐军在渭南不战而分崩离析,数名将领带兵归附李嗣源大人,皇长子绝望自杀身亡,洛阳城内皇室已经四散逃走。这么说吧,天变了!”
李豆的神情复杂,支吾了几声后问道:“枢密院那边有命令吗?”
石峰微笑着答道:“枢密使李绍宏大人已经传令唐军,就地驻防等待新帝登基,稍后枢密院会适当调整各地驻军分布,据说北线会增派兵力,加强对契丹军的防范。”
李豆毫不掩饰地哀叹一声,同时心里庆幸自己没有对双宁营下死手,不然这会儿等待他的或许就是架在脖子上的鬼头刀。
黄跃已经彻底没有了一点往日的傲然神情,低声说道:“孔将军、穆将军,你们看,这都是世事弄人,本官也不想对你们动手,钱裕这个蠢货真是死有余辜。”
穆有粱哼了一声说道:“他才不蠢呢!他要的就是抛砖引玉,酿成我们两边争斗。”“黄监军,回云州快把文长史和长史别将李玉轮放出来,不然怎么解释都白搭!”
黄跃忙答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穆将军放心,马上照办。”
这边正在说话,突然冯英在远处喊道:“张三城道长仙逝了!”
孔盛东和穆有粱惊呼一声,顾不得眼前这几人,转身就往张三城这边跑。
李豆和黄跃不敢再停留片刻,生怕孔、穆二人将张三城的死算在他们两个人的头上。招呼着手下将领军兵,分头向着南北撤退而去。
霍兴因为和双宁营的众人相熟,明晃晃叫骂着:“两个丧家犬,坏事包,洗干净屁股,等着挨大板子吧!”
石峰一路已经得知李驷和霍兴也因为同属于李嗣源的嫡系,遭受了不公平的对待,所以劝说道:“霍将军,别生气,自然有人会和他们算账。”
孔盛东、穆有粱等人围拢住张三城,两人伸手摸了摸,只见张三城的鼻息已经全无,整个身体硬的像石雕泥塑一样。孔盛东不禁嚎啕大哭道:“张道长,我们没事了!双宁营也没事了......”
穆有粱流着眼泪,招呼来冯英、孙登云等人整整齐齐列好队,一齐给张三城磕头拜别。小辈之中,穆风、孔聪、张云青、张露青平日和张三城的关系最好,此刻完全情绪不能自已,哭泣之声响彻四野。
片刻之后,从上泉镇出来数百百姓,他们刚刚听说上泉镇之围已解,张三城道长仙逝,互相喊和着一起出来给张三城道长磕头拜别。一时间整个官道上又挤满了百姓和双宁营的军兵。
安仁扶着李知行也来到张三城道长坐化的地方,李知行先颤巍巍祭拜了一番张三城。然后对孔盛东和穆有粱说道:“张道长不能一直这样在停在露天,虽说这几日天气凉,可是那也要尽快入土为安。”
穆有粱问张云青,张三城道长是否早些时候对自己的身后事有所安排。张云青默然摇摇头。
孔盛东说道:“这事本应由张风青和张云青、张露青他们几个师兄弟做主,我们尽量先听他们的意见。”
李知行答道:“风青一时回不来,现在派人去送信,最快也要七八天,先商量着下葬吧!”
张云青此刻却说道:“既然师父选择在这里坐化,依我看就在此地安葬吧!也省得来回运送遗体费事情。不如就在路边挖坑,砌个石墓穴,把人整个移进去。这样师父的肉身,能一直维持着打坐的原样。”
几人听张云青这样一说,觉得这个主意甚好,也都点头同意。孔盛东喊来沙孔龙,让他带人张罗,选好墓穴的位置,快些开挖、砌出一间石墓穴来。
沙孔龙挠着头发愁道:“即使连明昼夜干,恐怕也得两三天,如今是四月天,万一下场早春雨更麻烦,是不是先派人将张三城道长的遗体移入北面的土窑中,以便保存好尸身?”
张云青却说道:“不能动!一动尸身更容易破环师父的遗容。你只管快些干,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李知行身体羸弱,在外面半天早就有点不支,孔盛东忙喊人来送他回上泉镇,同时安排人速去通知张风青。
张云青也是真有办法,找来席子将张三城道长四面围住,上面加固早搭起的凉棚。又命人从镇上的木匠铺子,买来一块六尺见方的厚木板,垫在张三城道长身下,等着下葬时用木板托着张三城道长运入石砌墓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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