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山 第401章 情势大逆转

雁门关团练营的军使钱裕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他率领的这支团练营和双宁营一比简直脆的如同纸糊般不堪一击，仅仅片刻之间，他这边已经被射杀、砍倒数百人，而双宁营领头的那两个年青人似乎还意犹未尽，策马便冲着他虎狼般扑了上来。

李豆和黄跃此刻也焦急赶到了现场，本来黄跃只是同意钱裕借机试探一下双宁营，寻个由头，打压一下双宁营的锐气，没想到钱裕直接和双宁营开战，故意要拉所有人下水，此刻他虽然心里着急，但是眼前的景象却更让他震惊。

双宁营军兵分散开来，五、六人组成一支小队，如刺入肌肤的尖利小刀般，将雁门关团练营的军兵分割成数十段，然后一一绞杀。而李豆手下的雁门关驻军和云州的巡防军却眼睁睁看着不敢动手，正焦急地等着他们二人赶来下命令。

李豆倒吸一口冷气喊道：“全军不得擅动！违令者斩！”

黄跃也喊道：“钱将军快撤......快回来！”

钱裕眼见自己被穆风死盯着，忙喊几名军兵堵住穆风。

这时从上泉镇奔出数十骑，穆有粱率先杀出，跃马跨过缠斗的军兵，抬手扔出一把短匕首，闪电般射向钱裕。钱裕还没来得及躲，自己的腹部就插进了匕首锋刃的大半截。他捂着伤口惊呼道：“双宁营要造反！要附逆！快上啊，李将军......”

穆有粱不待他说完，策马再次跨越而起，自上向下一刀如瀑布般倾泻劈出，将钱裕的身体从腹部砍成两段。

李豆大喊：“莫杀......刀下留人！”可是早已为时太晚。等他喊完，钱裕的身体正好分成两段，摔在地上，血液如喷涌般泼洒出一大片。

此刻在场所有人之中，深知生存之道、经验老辣异常的李豆，不等其他人从钱裕身死的乱局中醒悟过来，高声喊和道：“雁门关守军听令，全军后退百步，违令者斩！”

雁门关守军本以为要全军压上和双宁营开战，没想到李豆却下达了这样一道命令。军兵们当然不愿意和双宁营死拼，马上依照命令策马转身后退。

黄跃也以为李豆会命雁门关驻军开战，当他听清楚李豆的军令后，一度有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略微一停顿后，黄跃马上也明白了李豆的意思，忙喊道：“云州巡防军后撤百步，不得参战！”

孔盛东策马上来说道：“哟......看来两位大人都不愿意承担逼迫双宁营造反的罪名！李豆将军，还是你精明！”

李豆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心里反复掂量着下面怎么处置这事。钱裕怎么说也是雁门关团练营的军使，虽然既无能又愚蠢，可是那也是堂堂的将军，穆有粱一刀斩杀同阶将领，不管怎么说都说不过去。可是李豆在见到孔盛东一副有恃无恐的架势后，心中突然感到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于是愣在原地没有说话。

黄跃却沉不住气，对穆有粱说道：“穆将军，你知道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吗？你斩杀了与你同阶的将军，这......这......等同于造反！”

穆有粱收刀勒马，也不答话，冷眼看着穆风和冯虎将雁门关团练营军兵又杀死二三十人，这才抬手示意他们两人住手。

雁门关团练营其余军兵哭爹喊妈逃到另一边，几个校尉围住黄跃，请黄跃发话围剿双宁营。

孔盛东说道：“两位大人，钱裕公然指示手下军兵与双宁营发生争斗，好促成两位大人所率人马与双宁营火拼，这一点两位难道没看出来吗？况且.......呵呵......哈哈.......哈哈哈.......”

李豆和黄跃被孔盛东笑得心里一阵发毛，他们实在想不出来一个马上要背负叛乱罪名的团练营军使会这样笑得越来越开心，难道孔盛东疯了不成？

李豆还是反应快，马上从孔盛东渐渐狂放的笑声中听出了异样。他试探着问道：“孔将军，你这是怎么了？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吗？”

孔盛东笑着答道：“还是李豆将军老奸巨猾啊！哈哈......”

李豆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忙转头对黄跃说道：“黄监军，可有南边传来的消息？”

黄跃先是一愣，继而马上也反应过来，他这才想到穆有粱敢上来一言不发就杀死钱裕绝对不正常，难道南边发生了变故？皇帝和李嗣源之间已经有了胜者？黄跃感到自己的心脏跳动突突地加快了至少一倍，忙问自己身后一名宦官“可有南边的最新消息？”

那名宦官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李豆命身后一名亲信，“速去雁门关、代州打探消息，找代州刺史李建及大人。”

孔盛东招招手示意李豆和黄跃靠近一些，然后压低声音说道：“两位大人，李嗣源将军不日将进入洛阳，皇帝死了！”

短短一句话几个字，震得黄跃从马上差点掉下来；李豆则满脸阴霾，狐疑地问道：“真的？你们怎么能这么快得到消息？”

“当然是有人来提前告知我们！呵呵.....两位大人，别傻愣着，收兵吧！”

黄跃和李豆的心里都在翻江倒海，情势变化的也太快，转眼间叛乱的李嗣源要进洛阳当皇帝，而他们效忠的皇帝难道真的就这样死掉了？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两人都有点一时难以接受。

正在这时从南边奔来一支唐军，看装束像是代州城的守备军，这队人里赫然还出现了李驷的副将霍兴。

李豆眼见霍兴到来，顿时觉得孔盛东的话，十有**没错，否则霍兴和李驷应该还在禁足软禁中。

带队的唐军将领是一名中年将军，孔盛东看着还很眼熟，只是一下想不起来。霍兴忙上前准备介绍，没想到那名将领却跳下马给孔盛东和穆有粱先施礼，然后禀告道：“属下是原宣州大营田丰将军右军骑兵校尉石峰，现为代州城防军副将，代州刺史李建及大人命我来传令。”

孔盛东这才想起，这人竟是多年前自己从临潢府刺探军情后，逃回宣州时遇到的那位石峰校尉。没想到时过境迁，这个石峰已经升任代州城防副将。

李豆有些急不可耐，忙问道：“石将军，李建及大人有何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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