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人将头重重磕在地上,声音带了哭腔,哀求道:“主人说过,阿拉斯托需要他的身体作为容器,短时间内他应该不会有事。”
“阿拉斯托寻找女巫已经十多年了,您的能力暴露,他一定会找上您。”
“拂央小姐,请您救救我的主人,哪怕需要我的性命,小人也在所不辞。”送信人不断磕头,在沉寂的客厅中,沉闷的响声来回晃荡。
女巫眉头紧皱,因为气愤,桃花眼微微上翘,冷眸凝光,斥道:“别磕!”
送信人立时僵住,眼眶瞬间通红,咬了咬牙,不敢有其他举动,缓慢抬起头来。
拂央眼眸锐利,慢声道:“你把所有事情详详细细说一遍,所有细节。”
维克托等人默默松了口气。
他们也将信看了一遍,现在多少可以理解贝朗为什么会背叛自己金主了。
任谁被救下来带到天堂,有了胜似亲人的监护人之后,都会以为自己重获新生。
可这一切却只是别有所图。
往日的美好关心,皆是阿拉斯托为贝朗专门交织的梦幻泡影。
得知自己不过是阿拉斯托准备的一具躯壳,贝朗会生出反叛之心,也无可厚非。
谁都不想死。
阿拉斯托不想,贝朗也不想。
送信人大喜,知道她这是答应了,不禁朝她磕了三个响头。
他激动地挺直上半身,态度恭敬,把自己忠心于贝朗之后的所有事情徐徐道出。
众人一问一答,听故事期间,祁睿不动声色将小女巫往自己身上拉。
单人沙发很大,足够坐两个人,只不过,因着某人故意往中心凑,有点挤。
他一使劲,顺利将沉浸于其他事的女巫放在自己腿上,勾着细腰的手指细细摩挲,拂央身上总有一股淡淡草药香,闻起来很舒服。
祁睿五指轻点扶手,眸光闪烁,宛如沉寂的水面开始泛起涟漪,他微微勾起唇角。
阿拉斯托,希望他真的能“欢迎”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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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像空气中的残絮一样,无声无息,极易忽略。
暗无天日的房间中,贝朗从床上起身,伸手摸到桌子上的水杯,灌下半杯。
杯子重重搁置桌面,发出闷声轻响。
贝朗吐出一口气,轻缓的叹息延长了几秒,他愣愣盯着被框死的窗户,表情恍惚。
漆黑、昏暗,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从他被关进这儿开始,两天?还是三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已经记不清楚具体时间。
那天阿拉斯托见过他之后,就有人将他转移到这间房。
这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椅,窗户被封死,门也只能从外部打开。
所有物件都洋溢着阿拉斯托让人设下的魔法,足以阻止他使用工具自杀。
贝朗眼皮半阖,说不出是嘲笑还是无助,双手捂在脸上,往床上颓然坐下。
他怎么会自杀?
正是因为见识过阿拉斯托给他带来的美好,再次被黑暗淹没之时,他才会如此惧怕死亡。
他不想死。
小路还没将消息送给女巫和奥古斯吗?
还是他们不愿意相信?
贝朗脸色阴郁,拳头紧攥,指骨上青筋浮起,犹如一条条挣扎的小蛇,渴望冲破牢笼。
不对,传闻奥古斯对女巫极重视,他要是怀疑阿拉斯托,一定会朝这儿来。
只要稍微调查一下,他们就会相信,他那封信句句真实。
小路是他救下来的,也是他最相信的人。
如果……
不,不可能,小路一定不会是第二个阿拉斯托。
这样的背叛,人的一生总不能屡次经历?
寂寞阴暗的空间中,贝朗五指成爪,抓着腿肉,力道巨大,他却毫无知觉。
总不能……这么倒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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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穿梭在山里,夜莺清婉的啼鸣在月色下宛如泣血的花露,压得森林仿佛燃起神秘诡异的幽冥之火,神秘而惊悚,让人不敢多看两眼。
小路戴着手套,食指指向前方高耸的庄园,压低嗓音:“先生小姐,这儿就是我主子与阿拉斯托见面的地方。”
身后,祁睿等人穿着一水的黑衣,他们并未带什么武器,轻装上阵,一人一个空间袋。
装着什么,小路就不知道了。
这群人的强大远超他想象。
不管是一早知道他的跟踪,还是后续直接探出贝朗所在位置。
得知他们已经暗中做了几手准备,还给宫中帝后传递过消息,更是把小路吓得脸色青白。
“我从下午就守在这儿,期间没有异样,不过来了一个女孩。”
小路继续说道:“她身穿黑袍,庄严美丽,头发是莓红色的,长得很漂亮,很亮眼。”
一听莓红色长发,拂央就知道是谁。
来不及感应对方在哪,她手忙脚乱拿出一个遮掩魔力气息的道具按下,将周身女巫气息遮掩得干干净净,才松了一口气。
转过身,她表情带着小小的埋怨,盯着小路,有气无力道:“下次有事还是得早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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