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脸色有些不好看,容臻到底是太子,竟陷入这样的案子,被底下的官员诘问。
他抬眼看去,堂外拥挤的百姓们面带震惊窃窃私语,甚至有些人伸出手指对着太子指指点点。
百姓不会去深究陈梅娘话中‘这张脸’是什么意思,只知道陈梅娘指认了太子。
沈攸宁此时的目光也落在外面百姓身上,他们之中不仅有市井小民,还有读书人,并不全然都是指责太子。
前些日子容臻南部干旱的赈灾处理的很不错,加之从前的功绩,也累积了一些声名,舆论并不会一边倒。
容臻开口,淡然道:“去年夏至前后,奉陛下之命前往琼阳,因琼阳毗邻临安,便在处理完事情之后去了一趟临安,拜访金月大长公主。”
如今他和安宁的婚约已定,从前的事便没必要藏着掖着。
他话落,在场的几位皇子都看向了容臻,他们都没有想到容臻竟然这么早就去了临安!
大皇子咬牙,难怪当初母妃办赏花宴的时候沈攸宁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原来她和太子早就有了首尾。
可沈攸宁回京却装作与他没有任何交集的模样,诱得母妃搞出那么大的阵仗,还差点得罪了荣威将军。
她分明是故意的!
徐则辉没有多想,接着问话:“琼阳既毗邻临安,亦临江州。殿下可曾去过江州?”
容臻摇头:“我在临安不曾过夜,拜访金月大长公主无果后就从临安出发,回了京都。”
“可有证明?”徐则辉再问。
沈攸宁此时上前,从袖笼中掏出了一份信封去,她没有看徐则辉,而是看向高堂之上的皇帝,“回禀陛下,此乃金月大长公主的亲笔信,可证明殿下那个时间的确拜访过她。”
徐则辉原本还有些不满沈攸宁越过问话的他,一听是金月大长公主的信,便后退了一步。
这可不是他能看的东西!
苏兴年从她手中接过,呈给了皇帝。
皇帝拆开信封,快速阅览,而后递给苏兴年,“念。”
“去岁夏至,太子确在我府,特修书以证。落款为金月大长公主金印。”
短短一句话,言简意赅。
最后落款更是用上了金印,便不会再有人怀疑这封信的真伪。
即便金月大长公主再宠爱这个外孙女,也不会把代表她身份的金印交给她。
容礼眼底划过一丝诧异,他一直派人留意着郡主府,话是什么时候传出去的?
这封信又是怎么送到沈攸宁手里的?
他竟一无所知。
有了这封信,倒是无人再怀疑太子那时的 行踪。
徐则辉回头看向陈梅娘,他声音微扬,气势十足,“陈氏,你确定当时与于承远在一起的是这个人吗?”
“我确定是这张脸!”陈梅娘不假思索答道。
不等徐则辉开口,于承远便激动接话,“空口无凭!你无凭无据,岂敢污蔑当朝太子!”
陈梅娘咬唇,她看了一眼沈攸宁,眸光有些复杂,却还是开口说道:“民女有证人。”
此话一出,在场官员都面露讶异,这意思是她有证人能证明与于承远在一起的是太子?
只有沈攸宁和太子,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证人是谁,一个安安静静,一个泰然处之。
徐则辉问:“证人何在?”
陈梅娘转眸看向堂外,找寻着那张熟悉的面孔。
恩公说过,他会来此。
徐盎从人群中走出,朝着堂内走去,他的视线落在自家主子身上,他想提醒主子,但察觉到一道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只能放弃自己那点小心思。
于承远却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瞳孔睁大,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小人徐盎,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看向徐则辉,示意他继续问。
徐则辉:“你是何人?要替陈梅娘作什么证?”
“回大人,小人的确是陈梅娘的证人。”
徐盎抬起头,却不敢抬眸乱看,垂着眼眸说话,“小人是江州知府于承远身边的幕僚,跟在知府身边已有七年,可惜知府身边幕僚众多,小人久不得志……后来更是发现了知府所做的勾当,只是不敢反抗,只能暗中将奄奄一息的陈梅娘救下。”
他简单几句话交代了自己的身份,也说清了作为知府幕僚要救下陈梅娘的缘由。
徐盎垂眸,想起了昨夜安宁郡主身边那个婢女的话。
安宁郡主要他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去做,若是让她看出来他敢在公堂之上给大皇子传递消息,他连妻子的尸体都见不到。
只是,他也不能让主子的筹谋功亏一篑,只能对不起妻子。
今日这番指证之后,太子必然要遭受处置,届时安宁郡主未必有时间处置妻子,说不得他还能求主子救人。
“小人替陈梅娘作证,与于知府在知府府邸见面就是太子殿下。”话落,徐盎还抬眸看了看太子身后的人。
沈攸宁脸色微变,心中只觉有些不妙,怕是这个徐盎上次的交代有所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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