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的铜鹤香炉吐出最后一缕青烟时,我正跪在御案前临摹《河图洛书》。狼毫笔尖突然凝出沙粒,一滴墨汁坠地,竟在青砖上蚀出北斗七星的孔洞——这是自天一阁地动以来,紫禁城第一次显现异象。
「陛下,范氏后人求见。」李德全的声音裹着沙砾般的干涩。
屏风后转出个蓑衣老者,斗笠边缘结满冰晶。他解下腰间玉牌,上面刻着「天一生水」的篆文,「三日后子时,天一阁地宫将涌出黑沙,噬尽江南道文脉。」老者枯指划过案上《四库全书》,书页间突然浮出带编号的西夏文字:「铁翼折,沙海沸,童帝若不醒,九州尽成碑。」
天一阁第七进院落的古樟突然自燃。我冲进藏书楼时,正见范钦手书的《天一阁记》在火焰中蜷曲成焦黑的沙燕。那些飞舞的灰烬里,藏着无数带编号的「伪契竹简」,每片竹简都刻着考生命运——江南道的赵元礼,此刻正在京城贡院吐血而亡。
「陛下看这里!」李德全指向阁楼穹顶。藻井中央的「天一池」已干涸见底,池底裂痕拼出西夏星图,最亮的那颗贪狼星正对应着漠北苍狼国的方位。我俯身掬水,指尖触到池底冰凉的沙粒——这不是江南该有的红土,而是掺着铁屑的漠北黑沙。
地砖突然震颤,三百六十个暗格同时弹开。每个格中都躺着一卷《河防通议》,书页间爬满带编号的「沙傀」。这些半透明的怪物发出孩童啼哭,手指化作流沙,将《考工记》的治水图啃噬成筛。
「是星链祭坛的反噬。」范钦后人点燃犀角香,烟雾中浮现幻象:天一阁地宫深处,九根刻着《洛书》的青铜柱正被黑沙缠绕。每根柱子顶端,都钉着一枚带编号的「伪契钉」,钉帽上嵌着考生的眉心骨。
子夜,我握着范钦的青铜罗盘潜入地宫。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停在「坎」位。地砖移开,露出深不见底的沙坑,坑底矗立着苍狼国的「伪契碑」——碑文用科举考生命运浇筑,记载着如何用黑沙吞噬地脉。
「陛下,这是三北工程的核心阵眼!」李德全突然割破手腕,血滴在碑文上竟凝成「坎卦」。卦象裂开,露出里面蜷缩的童子魂魄——他们穿着今年贡院的蓝布袍,胸口嵌着微型「铁翼」残骸。
我咬破舌尖,血雾在空中凝成「五行令」。东方忽有青龙虚影破土而出,龙爪撕开黑沙,露出底下刻着《齐民要术》的灵木桩。这是范钦先祖留下的「草方格锁龙术」,每根木桩需以童子心头血为引,方能镇住沙傀。
「坎宫生离火!」随着我一声暴喝,南方地脉突然喷出赤焰。七万带编号的「治沙童子」从火中跃出,他们撕开校服,露出胸膛上的光伏纹路——那是用《天工开物》记载的「生态修复术」炼化的灵纹。
伪契碑开始崩裂,露出核心的「地煞之心」。这是一颗跳动的黑色晶石,表面布满高考作文题刻痕。当我伸手触碰时,晶石突然化作苍狼国萨满的模样:「你以为三北工程真能治沙?这些童子不过是星链的养料!」
萨满的冷笑震落梁上沙尘,露出隐藏的真相——每根治沙木桩下,都压着具考生的白骨。他们的魂魄被炼成「伪契竹简」,此刻正在天一阁书架间游荡,啃食着《资治通鉴》的「以民为本」篇章。
「陛下!」李德全突然扯下面具,露出被沙化的半张脸,「臣本是三北工程第一代守陵人,如今却被蛊龙控制...」他猛地扯断脖颈,抛出一卷《治沙天书》。书页间飞出带编号的「治沙童子」,他们眼眶里跳动着光伏火焰,手持「玄鸟犁」翻耕沙地。
犁尖划过之处,黑沙退散,露出底下刻着西夏文字的星链基站。基站核心竟是缩小版的「铁翼轰炸机」,机翼钉满科举考生的血书符咒。
我跃上伪契碑顶端,将狼毫插入地煞之心。七万童子同时高举玄鸟犁,犁尖喷出带编号的「状元墨」——墨汁落地化作《千里江山图》,图中每一笔都是治沙奇迹:
毛乌素沙地的「五带一体」化作五行锁链
河西走廊的光伏矩阵凝成二十八星宿
塔克拉玛干的「地下长城」涌出《水经注》清流
「陛下!」李德全恢复人形,「三北工程真正的阵眼在...」话音未落,他化作沙粒消散,空中只留下一句话:「去江南道,找那个玩陀螺的男孩!」
我挥剑劈开祭坛,星链基站轰然倒塌。地煞之心裂开,掉出范钦亲笔写的《天一阁治沙策》——泛黄纸页上,明代治沙智慧与三北工程数据交融,最终凝聚成四字:
「童心即春」
我蹲在御花园的青石板上,手里攥着那枚鎏金陀螺。这是父皇上个月赏我的,说「这陀螺转的不是木头,是九州的地脉」。我不太懂地脉是啥,只知道陀螺转起来嗡嗡响,像极了父皇书房里那架会报时的铜钟。
「陛下,该用午膳了。」乳母捧着青瓷碗凑过来,碗里浮着朵白莲花。我皱着鼻子推开,伸手去抓石桌上的蚂蚁。蚂蚁黑黢黢的,爬得飞快,像极了李公公说的「沙傀」——那些会啃书会咬人的黑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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