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铃尖啸如刃,直刺耳骨。
麴云凰眼前金星乱撞,右手却死死攥住牛俊逸掌心——他掌心血痕还带着温热,像根拴在悬崖边的麻绳,勒得她指节发白。
"云凰!"牛俊逸的声音混着血沫喷在她耳畔,"往左三步!"
她几乎是本能地侧旋,后颈刚擦过飞落的石锥,就听"轰"一声闷响,方才站的位置被砸出个深坑。
石屑溅在面上,火辣辣的疼,却比不过心口那团烧得发慌的火——楚凌风说的"麴灵音",族谱里没名没姓的老祖宗,竟藏着能让皇家灭门的功法。
更让她喉头发紧的是牛俊逸腰间碎成两半的玉牌,那是他从不离身的牛家信物,此刻裂成的纹路像道疤,横在两人交握的手旁。
"想逃?"楚凌风的玄色大氅扫过石堆,沾着牛俊逸血的地方结成暗红硬块。
他捏着铜铃的指节泛白,眼尾红痣因暴怒而微微发颤,"灵犀幻音诀的秘密,只能随你们的尸体带进坟里!"
话音未落,铜铃再次震颤。
这次音波不再是刺响,反而像根无形的针,顺着耳孔往脑仁里钻。
麴云凰踉跄两步,突然想起"灵犀幻音诀"心法里的"听声辨脉"——原来楚凌风在调整铜铃频率,要震碎他们的内腑!
"俊逸!"她反手扣住牛俊逸手腕,将他带得转了个圈,"他用的是'破脉音',你运功护住心脉!"
牛俊逸闷哼一声,额角冷汗顺着下颌滴在她手背。
他伤得太重了,方才撞门时肋骨至少断了两根,此刻每运一次气,伤口就渗出新的血,将两人交握的手染得通红。
可他偏生笑得像块烧红的炭,带着股子不要命的狠劲:"护心脉的事你操心,牵制他——我在行。"
话音未落,他突然松开她的手,单脚点地跃上石台。
楚凌风的铜铃追着他的影子晃动,音波裹着碎石劈头盖脸砸下。
牛俊逸却像条滑不溜手的鱼,借石堆的棱角左闪右避,每闪一步都要踹落块石头,把本就不稳的密室震得更晃。
"小崽子找死!"楚凌风终于被激怒,玄色大氅一扬,整个人如鹰隼般扑向牛俊逸。
他掌风带起的气浪掀得麴云凰发带纷飞,却也让她看清了——铜铃就挂在楚凌风腰间,随着他的动作晃出半寸空隙!
"灵犀幻音诀,启!"麴云凰咬破舌尖,腥甜漫开的瞬间,内力如沸水般冲上耳后穴位。
她闭着眼,却能"看"到密室里的声波:楚凌风的铜铃是团刺目的金芒,牛俊逸的招式是交织的银线,连头顶掉落的碎石都拖着淡灰的尾光。
她指尖轻颤,按在石台上轻轻一叩——那是灵犀诀里的"乱音引"。
金芒猛地扭曲起来,楚凌风的铜铃发出刺耳的变调,像被掐住脖子的夜枭。
他踉跄半步,眼中闪过惊恐:"你......你竟然能......"
"能什么?"麴云凰睁开眼,眼底泛着灵犀诀特有的淡金,"能毁了你的宝贝铜铃?"
她话音未落,牛俊逸已趁机撞向楚凌风腰侧。
两人滚作一团,牛俊逸压在下方,却死死攥住楚凌风的手腕往石棱上撞。
铜铃"当啷"坠地,在石缝间滚出半尺远。
"机会!"麴云凰心尖一跳,足尖点着石堆狂奔。
她听见牛俊逸闷哼,听见楚凌风掐住他脖子的骨节作响,却不敢回头——铜铃就在眼前,裂着细纹的表面还沾着牛俊逸的血,像朵开败的红梅。
"云凰小心!"牛俊逸的嘶吼混着骨头断裂的脆响。
她本能地旋身,楚凌风的掌风擦着她右肩划过,在石壁上留下五道血痕。
可她的左手早扣住了铜铃,右手的匕首已抵住铃身——那是她贴身藏的软剑,淬过麴家独门的"破金散"。
"叮——"
匕首刺入的瞬间,铜铃发出裂帛般的哀鸣。
裂痕从她剑尖处炸开,像蛛网般爬满铃身。
楚凌风的瞳孔骤然收缩,松开牛俊逸的手去抓铜铃,却只碰落几片碎片。
"不!"他吼得声线都破了,"这是我楚家守了三代的......"
"轰——"
头顶石梁终于支撑不住,带着漫天碎石砸下。
麴云凰被牛俊逸一把拽进石缝,就见楚凌风的玄色大氅被巨石压去半幅,整个人被埋进石堆。
他的手还伸在外面,指尖沾着铜铃碎片,在尘埃里微微抽搐。
"走!"牛俊逸推着她往密道跑,"密室撑不了半柱香!"
两人跌跌撞撞钻出洞口时,天已擦黑。
湖边的风裹着湿气扑在脸上,麴云凰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是血——有牛俊逸的,有楚凌风的,还有她自己咬破的舌尖。
牛俊逸靠在树桩上喘气,腰间玉牌的碎片扎进肉里,却笑得像捡回条命:"刚才那下'乱音引',你师父要是看见......"
"先别说话。"麴云凰蹲下来,用衣襟给他擦脸上的血,"你伤得比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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