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雨长安 第148章 尴尬而回

两人悻悻回到包厢，萱娘已在此等候，见到秦大公子一脸失望样子，呵呵娇笑道：“哎呦！这是谁惹得我们秦大公子不快呀，罚他！”

“唉！听曲儿听一半，没来由的人跑了，任谁能高兴起来，何况是那么漂亮的女子，那么优美的琴音！谁这么大排面呀？”

萱娘脸色顿时一变，尴尬地呵呵笑两声算是回应，秦大公子见此霎时明白过来，追问道：“你知道？”

萱娘色赧，心知这些世家子弟不但纨绔，而且一个个不是善茬，酒场上争风吃醋、闹得不可开交的事儿比比皆是，这在整个长安城已十分不新鲜，影响虽然恶劣，但为人们饭后闲谈也增添不少津津乐道的趣事儿。想到这些，她急忙掩饰道：“这怎么会呢？”

“不，你一定知道？快快道来，本公子好奇，答应你不去找麻烦便是！”

“这、这…”

瞧出萱娘依旧为难，秦大公子再次补刀，“本公子人品难道还有顾虑么？”

人品？这些世家纨绔肆意妄为的多了，什么时候在意这个！呵呵干笑两声，谨慎道：“秦大公子可要为奴家保密呀！”

“一定、一定，那是一定！”

“来人身份确实个个不凡，有朝堂的几位大人、国子监的博士及长安一些世家豪门，他们单个或许秦公子不惧，但是联合起来纵是王子皇孙亦要掂量掂量。至于他们所为何事，奴家着实不知，吾等尽被请出房来，而后有位大人倾慕雅音姑娘琴技，因此特别要求晚娘入房演奏。”

“都什么人，小爷我认识么？”

“秦公子，这个恕奴家不便再透露，您知道，我们这行也是有规矩的，刚才说这些已经破了底线，若再说下去那便…”

“罢了罢了，本公子不为难你，喝酒、喝酒，陈兄继续喝酒，今晚不醉不归！”全然忘记姬世明今日吩咐，至于不醉不归，长安城现今已然宵禁，说是夜宿青楼也不为过。

时间飞快向前跑，很快已至深夜，两人喝地酩酊大醉，于包厢内痛哭流涕而后接连醉倒。萱娘莫名其妙，只好带人将两个醉鬼放到床上好生照顾。战争，这个摧残人的东西，即使已经结束，其后遗症却需长时间渐渐磨平。

日上两竿，二人睡眼惺忪起身，当睁开眼睛那一刻纷纷扯向被子，望着对方眼神惊慌而尴尬，随之抬起衣袖狠狠地擦擦嘴，似是要把嘴唇磨破。直到突然传来敲门声，方才匆匆忙忙整理凌乱的衣服，喊声“稍等”即刻下床洗漱，当看到铜镜中的自己，不可置信的发现自己双颊竟布满胭脂红，怎么会呢？难道昨晚俩人…狠狠甩甩头不敢再想下去，急忙撩水洗净。转身那一刻，两人再次碰头，惊吓地各退一步，保持相应距离后相继走向门口。

房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萱娘那张揶揄的笑脸和双手扶额的秦管家，见秦大公子出来，两人纷纷致礼。

“秦管家，你怎么来了？”

“秦王府派人过来要公子前去赴宴，某找遍府内不见公子，若不是萱娘派人去说，恐怕误了秦王吩咐。”

“秦王，什么秦王？”

“您还不知道？也对，您一早都在这里岂能尽知外面事儿。今日早朝二皇子被陛下钦封秦王，兼管户部，而今恐怕整个长安已人尽皆知。”

突然听到这惊爆消息，二人一时呆若木鸡，封王了！今后得开口叫王爷，要自己赴宴，这显然是有事儿么，得立刻赶去，遂回答道：“好好好，快走快走！”

几人鱼贯而出，登上骡车后立即赶向秦王府。

此时秦王府已是张灯结彩、喜气连连，上门送礼、恭贺者络绎不绝，然而身在书房内的秦王姬世明却无一丝喜气，旁边安子言及几位先生不明就里亦不敢擅自开口，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达成一致，起身施礼道：“吾等恭贺王爷、贺喜王爷！”

姬世明摆摆手，语气略显失望道：“罢了、罢了，喜从何来呀！不过又是一场权谋交易！

“王爷何出此言？”

“你们只知某被封秦王，兼管户部，却不知大哥身为太子，而今又兼掌吏部；老三不但被放出来，而且加封宁王，兼掌礼部；老四加封为晋王，兼掌刑部；老六加封吾王，兼掌兵部，但谁不知道老六与太子关系亲密，就连老七一十五六岁孩童，亦加封蜀王。你们说说，我北上南下，征战无数，到头来所有努力竟比不上别人轻飘飘的几句话，我如何能高兴起来呀！”

“王爷，事虽如此，但我等目前不宜较多动作。某观此举是为维持朝堂稳定所采取的分权制衡之法，亦是为太子铺路，但也未必没有考量的意思，然而分封诸王且进入朝堂，日后诸王之间、诸王与太子之间的矛盾势必日渐加深，届时借机行事即可。”

众人听后无不点头，姬世明却不甘道：“哼！事虽如此，想让某乖乖俯首听话，想也别想，既然掌管户部，那就从户部入手，秉公执事、杀一儆百、立我威名！让世人知道，某这秦王之位是怎么来的！”

“检举不法、处置不臣，王爷英明！”

这时秦无炎与陈初平来到，姬世明看向二人面色不善道：“我们秦大公子真忙呀，堪堪是日理万机啊！”

“嘿嘿！多谢王爷夸奖，小的贺喜王爷，千岁千千岁！”

“少来那一套，日后这烟花之地少去为妙，某丢不起这人！”

“我是那种人么？昨晚在平康坊，发现一伙儿由官商、豪门世家组成的势力，听说碰到皇子也不惧，而且初入斗篷遮身，颇为神秘。”

“哦，你也不是全无用处么？只可惜带坏了陈兄弟。”

“放心放心，我们陈将军乃徐先生弟子，若要学坏早就坏了，哪轮得到我呀！”

“既然如此，你暗中调查一个人，务必保密且不留痕迹？”

“谁呀，这么高规格？”

“兵部尚书汪显通！”

“为何？这个是陛下宠臣，太子身前红人，又是朝廷副二品高官呐！”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本王怀疑此人与马甫城之事有关。”

几人闻此无不震惊，看来当初猜想是正确的，心下莫名地沉重，倘若朝廷高官真与此事有染，莫说拔出萝卜带出泥，就官场这潭深水，不知有多少人深陷其中，难以想象啊，不过该查的还要查，该杀的届时一个也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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