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吐血昏迷,式乾殿顿时又一片慌乱!
晋王领了督办冀州义仓粮草押运北境前线的差事,不能耽搁,与杨易之稍作交代,便立刻出宫点兵点将去了。
太医院众太医极速赶到式乾殿,又是诊脉、又是讨论斟酌药方,待一切落定终于见陛下醒转过来,用了太医们反复商讨的补气养血安神汤,杨易之、高禀义等今日在式乾殿议事的大臣们,才忧心忡忡的出了洛城皇宫。
裴广全出了皇宫,顾不得回自己家,直接上了马车绕路去到晋王府。
晋王元拯忙了大半天,刚回到晋王府不多时,裴广全就着急忙慌的来到晋王府。
元拯并未在王府前院会客的“永安殿”见他,而是让王府家臣直接将他带到了外书房“卧游阁”。
从陛下元超月余前第一次吐血昏倒后,裴广全到晋王府议事的时候密了不少,每次二人都是在“卧游阁”密谈多时。
裴广全进了“卧游阁”,见元拯已是一身松宽的居家常服,面上并无急切之色,显然对出宫时陛下的病情并未过分忧心。
“晋王殿下,今日在式乾殿您因何会主动请缨,督办楚王北境前线军粮调拨之事啊?”向晋王行了礼,裴广全并没有做任何铺垫,直接进入主题,
“按照之前国丈与朱庆宗和张良的所作所为,他们显然是要借助楚王出征老六部撤藩,陛下的病情日渐沉重,定然会择机发动,与殿下您一较高下!
若不是咱们一直都不曾放松对他们的防备,他们对您也有所顾忌,恐怕今日陛下都未必能在式乾殿议事!”
裴广全本就压低的声音,越说声音越小,以致元拯听到最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颇有些不耐的打断他的话,
“广全,这是本王的府邸,你说话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你现在过来,应该还没来得及回你的尚书府吧?
先饮盏茶,用些点心再说!
再大的事,只要不是天塌下来,都不用怕!”
见元拯如此笃定自信,裴广全感觉此时的晋王殿下与白天在式乾殿时义愤填膺的暴躁判若两人,反觉有些惭愧,
“让晋王殿下见笑了,下官确是有些沉不住气,终归不如殿下身经百战,遇大事不慌乱。”
说罢在元拯下首的座位上坐定,端起身边的茶盏喝了几口茶,见旁边的茶盘里放了几样小点心,从今日辰时入式乾殿到此时,因着陛下的病情还真是什么都没吃,胃里早已没食,喝了茶更觉腹中空空荡荡、咕噜咕噜的响……
元拯也听到了裴广全空腹的咕噜声,眼底泛起一丝了然的笑意,伸手做请,
“这里不便传膳,且将就用些茶点垫一垫,再议事不迟!”
待裴广全几块糕点入了肚,元拯才不疾不徐的开了口,
“我今日主动请缨督办北境运粮一事,并不是只为让高禀义那个老狐狸不能阻碍楚王北境平乱撤藩,也不是为了阻止他们再借机敛财,而是为了北元的江山社稷长治久安!”
“晋王殿下,您忧国忧民,为北元江山稳固呕心沥血,下官自然理解,可当下时局如此紧张,一旦掌控不当让高氏得了先机,北元的朝局哪里是谁说了算的问题……”
裴广全小心谨慎的特点让他不由自主的压低着声音,如捏着嗓子在说话,
“殿下您为北元尽心尽力操劳多年,难道忍心看着北元的天下落在高氏那般无良又无能的鼠辈之手?
高氏忌惮楚王,想趁着楚王殿下出征平乱之际扫清朝中阻力,本就是借着户部、和兵部的手阻拦楚王得胜还朝。
如今看来,他们为了掩盖这几年贪墨老六部粮草军备的罪责,甚至动了念,想让楚王全军覆没于北境尸骨无存,他们好更容易的掌控北元朝堂、兴风作浪。”
“你说的没错!正因如此,本王今日才定要接办冀州义仓粮草押运的督办之权!”元拯看着裴广全脸上急切的表情,面上现出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神情,
“本王就是要让他们担心,让他们害怕,让他们觉得已无力掌控阻挠楚王出征还朝……
他们越担心,越着急,才会有时不我待的紧迫感,然后不得不快速出手!
唯有如此,才能按咱们的节奏掌控全局,让他们慌不择路,才好出错,让咱们捉到漏洞和把柄!
不然,从陛下的龙体欠安,到如今陛下病况越发沉重,太医院众太医竟无一人诊得出陛下病情的根源,咱们还找不出他们是如何动的手脚?
如此被动,每日把精力都放在他们身上,说的好听是以静制动,其实根本就是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一旦他们行动,咱们未必有反应的机会和时间!
故此,今日在式乾殿议事,杨易之压制住了朱庆宗和张良这两个高禀义的左膀右臂,真是帮了本王的大忙啊!”
听完元拯一番话,裴广全才如梦初醒,忙起身对着元拯拱手施礼,
“晋王殿下运筹帷幄、高瞻远瞩,这一招釜底抽薪果然高明!下官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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