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巡营的由头,元远紧锣密鼓的安排好义阳、南阳、穰城和寿阳各处军营的调整布防。
随后楚王元远携王妃回洛城省亲,一路不疾不徐,就如避暑郊游……
此时虽已入初秋,可暑热未退,虽行程不算紧张,途中饮食起居总不如在府里规律周到,若筠一路上总感觉食欲不振、精神欠佳。
芷茹和芷舒觉得是小姐之前手腕红丝消耗了体力,一方面担心小姐身子来不及恢复就长途跋涉身体吃不消;另一方面总觉得那个捉摸不定的麻烦会突然降临心里不安,每天更是提心吊胆。
十几日工夫,当元远与若筠省亲的马车驶入洛城时,晚六日分四个小队出发,每队步骑五千昼伏夜出的楚王军疾速行军,已后发先至集结在洛城北郊虎贲营驻扎安营。
楚王元远入洛城之前以巡营调防的理由,寿阳原来守军五万,这次又从南阳、穰城增调了楚王军精锐五万扩增了寿阳城北军营。
因着楚王军规模流动的动作,两万楚王军入洛城布防的行迹堪称隐秘。
杨侯府迎来了省亲归来的爱女,阖府沉浸在团圆的喜乐中自是不在话下。
可楚王殿下月余时间往返洛城两次,在朝中也引起了众多朝臣不小的猜想。
若筠这次没有留宿在杨侯府娘家,只入城当日拜见侯爷夫妇见面寒暄了半日,洗尘宴因着若筠长途劳累,改在后日进行。
回到洛城楚王府,元远催着若筠先回内院沐浴休息,自己便到书房听先一步回来的斥候禀告近日洛城朝廷内外的情形。
未到掌灯时分,宫中传来旨意:
“诏楚王殿下夫妇次日未时三刻,入宫面圣!”
待宫中传旨内官出了楚王府,元远走到一同接旨的若筠身边,拉住她的手道:
“本来我还打算明日让你在府里修整一日,自己先进宫,听听皇兄这次密诏你我回来的意图,没想到皇兄竟这么急。
这几日路上暑热未退,若筠,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你自己感觉如何?
咱们既然回了洛城,不如我去宫里传个太医来给你诊诊脉,调理调理身体也好。”
若筠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微笑着摇摇头,
“殿下关心太过,总是忘了我就是大夫。又不是不能吃不能动,哪里就需要别的大夫为我看诊。
这几日虽是在赶路,可除了天气热些有点儿累,也算不上多辛苦,我哪里就那么娇气,坐一路车就能累出病来了。”
“若筠,可你的脸色的确不太好,你确定没有哪里不舒服吗?”元远看着她关切的问。
二人说着话,已经携着手步入内院,芷茹和芷舒一直低头跟在二人后面,虽不好插话,也点着头显是对殿下的话很是认同。
知道元远是关心自己,若筠心里很温暖,于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安慰元远:
“殿下若实在不放心,一会儿回了房,我就自己诊个脉,给殿下一个交代,可好?”
“那也好,就这样吧!咱们先回房,等你诊了脉再用晚膳。”
有了小姐的话,一进门还不待小姐和殿下吩咐,芷舒就忙着去取了小姐诊脉的脉枕站在桌边等着。
看到芷舒殷勤如此,若筠还没坐下就已被她认真的表情逗笑了,不禁扭头看着元远轻笑着打趣道:
“看看,有她们两个督促我,殿下何须担心?”
元远很满意芷舒的体贴,抬手比了个大拇指表扬她,
“做得好芷舒,今日你跟芷茹,本王必须赏!”
芷茹也正好端了茶过来,听了殿下的话,小姐儿俩对视一笑,芷舒一边把脉枕放到小姐面前的桌上,一边脆生生道:
“奴婢和芷茹谢殿下的赏!其实只要小姐一切都好,咱们就跟得了赏是一样的!”
元远看看若筠,对芷舒的回答很满意,
“好得很!那就赶紧看看你家小姐今日这脉象如何,若一切安好,本王一定重赏!”
说话间,若筠和元远都落了坐,颇有各就各位之感。
见元远、芷茹和芷舒都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若筠摇头轻笑着抬手将自己的右手三指绕臂搭在了左手手腕的三关处……
屋里四人一时都停了口,若筠起初还有些玩味之意,待三指落定停留片刻,眼神忽然一滞,似有一点不确定的情绪飘过。随之换了左手三指搭上右手,垂眸凝神片刻……
元远坐在若筠旁边,将她眼中的情绪尽收眼底,看着若筠忽然凝重的表情,心里泛起一丝不安,眉心也不由皱了起来。
芷茹和芷舒起初看着小姐,也同元远感觉相似,眼神在小姐和殿下之间游移着,不知结果如何。
忽然,若筠搭在自己腕脉上的手轻轻落下,低垂的眼帘下两道清泪滑落,元远紧张的一把扳住她的肩头,
“若筠,你这是……怎么了?”
芷茹和芷舒的脸也瞬间僵住,盯着小姐不敢说话,只等着殿下快点儿问出个究竟。
若筠慢慢抬起头看着元远,眼中蕴着泪,目光也有些不可置信的游移不定,
“殿下,我没事!我只是,有点儿不太相信自己……”
“什么意思?若筠,你不相信自己什么?你的身体没事吧,快别让我担心了,有什么问题你说出来,咱们一起解决!”元远被若筠的情绪搅乱了,
“是哪里不舒服吗?你自己诊脉终是不容易太精准,我这就让人去宫里传最好的太医来,你不用担心,宫里那么多太医,总有几个可用的……”
芷茹和芷舒也被小姐的样子和殿下的话感染了,跟着着起急来,转身就要往外走去唤人。
“不是,殿下,芷茹、芷舒,别去!我没事!”
见元远、芷茹和芷舒面露慌乱,急着要去找人传太医,若筠一把抓住元远的胳膊,面露微笑,轻声道:
“我真的没事!只是因为太高兴了!”
“什么?”除了若筠,屋里其他三个人都不明所以,却因着与担心截然不同的答案搞的有些一时回不过神来,
“若筠,你高兴?是为什么?”
若筠看着他,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又感觉到旁边芷茹和芷舒关切的目光,扭头看她们一眼,眼底都是喜悦,
“殿下,我……我们又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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