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蔓延之下,最最煎熬的只有底层的百姓,雍州被占领的一半几乎是十室九空,不论男女;梁州有秦飞坐镇,半步不退,百姓们虽然是携老带幼地逃命,却始终是撇家舍业的,面露悲苦。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林承云年幼的时候也见过百姓们的苦日子,他如今做官做到这个位置上,只希望能多多做些有益于民生的东西,不说将来青史留名,至少能让百姓过得稍微好一点就成。
不过,想是一回儿事,做就是另外一回儿事了。
西南的瘴气不会在冬天出现,但是另一种让人无法适应的气候出现了。
湿冷!
虽然没有下雪,但是山里的湿度成直线上升,别说衣服了,就是整个被褥都是湿冷的,为此军营里的火堆是昼夜不灭的,谁的衣服被褥湿了就去烤一烤。
“这鬼天气,我真是受够了。”
“现在突然明白赵家为什么要造反了,这山里的鬼天气咱们住几年就已经受不了了,他们赵家可是在山里住了好几十年呢。
要是能去山下住就好了。”
“你快得了吧,好日子过够了啊!冷不丁的提起赵家来,小心自己的小命!
巡逻去。”
六皇子闻着自己衣服上的各种炭火的味道,有些无奈地问了一句楚老头。
“叔外祖,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殿下,如今西南没有外敌入侵,不如您琢磨琢磨给大公主送些花样蜡烛去,到时候还能让大公主开心些,东南的海寇盛行,大公主整日里辛苦,想必会很开心的。”
楚老头的想法很好,但是六皇子表示,建议很好,还是别建议了。
山高路远的地方送蜡烛过去,他怕挨骂。
来自血脉的压制让他不敢送这种东西过去。
拜托!
那可是我姐,大公主哎!
她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眼巴巴的送这些东西过去,怕她不够烦吗?!
要是有珍贵的东西送过去,这些东西当点缀还能好一点。
楚老头看着角落里由林承云亲自执笔画的海跃升平,被白家做花馍人家出身的士兵做的蜡烛,觉得这些东西要是不送到大公主那里的话,他可就送回京城了。
这东西送大公主可能有些幼稚,但是用来哄景帝,楚老头都有信心给他哄成胎盘。
可这次能不能哄成功,连白怒都不敢确认。
看着蒙氏一族的儿郎们胳膊上的白布条,他只觉得眼前发黑。
几乎人手一条,胳膊上的孝布让白怒觉得怒火冲天。
“怎么回事?”
“白爷爷,我叔祖父和叔父他们。。。去了。。。”
蒙猛胡子拉碴的,两只眼睛红彤彤的,大颗的眼泪不住地落下来,跟关不住的水闸一样。
白怒看着跪在地上抱着自己大腿哭的蒙猛,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一般。
“好孩子,快起来,快带老夫去看看,送他们、最后一程。”
看着被悲伤和低落情绪充斥着的军营,白怒只觉得蒙氏真的是不容易,再这样的环境里,竟然还能抵抗得住西边蛮夷的大举进攻。
木头牌位上写着黑色的人名,看得白怒不禁也老泪纵横,只是,斯人已逝,再悲伤也没有用了。
“究竟怎么回事?老夫来的一路上,所有的馆驿都被换成了叛贼走狗。
皇帝迟迟收不到蒙氏的军报,觉察不对,结果连中州的地界儿都没出就被人杀了。
老夫原以为梁州有蒙氏坐镇,老夫就请旨去雍州看看,结果走到半路上这才发现了不对。”
“白爷爷,梁州对西边的门户就快要保不住了,蒙家军军心涣散,我也无能为力了。。。”
说着就又要哭起来,白怒只觉得自己的脑仁疼,这说正事儿呢。
“先别哭了,报仇才是正经要琢磨的。”
蒙氏一族跟赵家从未联姻过,也没有听说过两家有什么矛盾,怎么就突然下此毒手了呢?
白怒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安抚蒙猛继续办理后事,他带着自己的手下帮忙稳住军营的其他事务。
西边的蛮夷听说白怒到了,打探清楚了以后,果断暂时老实了起来。
因为他们也摸不清楚白怒究竟带了多少人来,万一再来个大屠杀,他们这些部落可熬不过这个冬天,可不得小心点,以防万一。
“先去打探清楚,如果那个老屠夫带的人少,就联系赵家给的内应,蒙老头怎么死的,就依葫芦画瓢再来一回。”
“是。”
漫天的黄沙也遮盖不住人心的险恶,内应很快就收到了消息,只是奈何白怒的疑心和谨慎是其他人拍马都赶不上的。
内应的所有事物都被白怒发现了端倪,顺藤摸瓜之下,只花了一个月就找到了内奸。
“白爷爷,您是说,那个毒杀我蒙家长辈的人是、副将?!”
“蒙少将军,人证物证俱在,属下亲自跟踪,并且抓住了他跟对面的一个刀疤脸在悬崖下交易,那个刀疤脸已经被卸了下巴绑在了外头的木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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