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体类儒体内,十几分钟前。
霍须遥假装被类儒吞食入腹,他小心翼翼沿着母体的食道往下滑,这里有不少用于切割食物的辅助器官,他无异于在刀尖上行走。
“呀!哥哥你不觉得这里面太危险了吗?”小四代豲探出头来,他终于可以出来透口气。
霍须遥尽量缩小身体与母体类儒内壁的接触面积,那上面的酸性溶液可不是一般皮肤能受得了的。
他找到了一块平地,这里大概是她的胃。
不行,得去她的子宫才能找到正在孕育的千无咎。
正下行摸索,就有东西盖了上来。
包裹两人的是一层半透明的胶质黏膜,像被晨露浸湿的丝绸,随着胃壁有节奏的收缩轻轻震颤。
黏膜表面布满蜂窝状的褶皱,每一道沟壑里都嵌着细碎的半消化物。
更深处,胃底涌动的消化液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那是混着胃蛋白酶与盐酸的黏稠液体。
胃壁的蠕动是最震撼的奇观。
每隔十几秒,环形肌与纵形肌便会交替收缩,像巨兽缓慢地攥紧拳头。
褶皱如海浪般层层叠叠地涌动,两人能感受到黏稠液体被挤压时产生的湍流。
“呕!”小四代差点没忍住吐出来,“快离开这里好吗,我的胃要抗议了。”
几分钟后,两人终于摸索蛄蛹到子宫的位置,那里缠了很多像红丝带的血管,也有可能是输送营养的管道,密密麻麻的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这些管道只是工具,没什么威胁。
他们顺着营养物质流动的方向往前爬,前方管道的聚集处果然有一个正在被孕育的胚胎。
这里没有胃部的湍流与强酸,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温润的黑暗,被羊膜囊包裹的胚胎像一颗悬浮的琥珀,而它的周围,散落着几枚静默的残骸——那是未能抵达黎明的星辰。
小四代的目光首先掠过子宫腔的内壁,那是一片不断起伏的血色丘陵。
子宫内膜在激素的指挥下增厚成海绵状,表面的螺旋动脉像蜿蜒的红色藤蔓,每隔几分钟便涌出一波温暖的血潮,将宫腔浸润成湿润的沼泽。
血液里漂浮着细碎的蜕膜细胞,像凋零的玫瑰花瓣,它们是为胚胎着床准备的养料,也是失败者的坟场。
胚盘像一片半透明的蝉翼,边缘微微卷曲,其上密布着毛细血管网,血液在其中流动时泛着珊瑚色的微光。
那胚胎尚有心跳,虽然此刻两人尚无法听见,但能看见胚盘边缘的血管随着搏动明灭,像黑夜中闪烁的萤火,频率稳定得近乎神圣。
每一次跳动,都推动着几丝淡金色的羊水在羊膜囊内流转,将脱落的上皮细胞与代谢废物卷向边缘。
而在胚胎周围,散落着三枚更小的残骸。它们曾是和你眼前这枚一样的希望,如今却成了时间与竞争的祭品:
第一枚只有针尖大小,外壳已完全透明化,内部的细胞结构像被融化的糖晶,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第二枚稍大些,羊膜囊却已破裂,淡黄色的羊水渗出,将胚胎黏成一团皱缩的黑色阴影,像被烧焦的米粒;
第三枚最为完整,但它的胚盘已停止发育,血管网络如同枯萎的河床,表面覆盖着一层灰白色的钙化斑点,像冬日窗玻璃上的霜花。
这些残骸并未被彻底清除:蜕膜细胞正从子宫内膜上探出触须,一点点包裹住它们的残躯,分泌酶将其分解为可吸收的碎片;
血液中的巨噬细胞如银色的甲虫,穿梭其间啃噬游离的组织。死亡在这里不是终结,而是被生命重新回收的过程。
两人都识得这些竞争失败的胚胎,它们压根不是被自然淘汰,而是被千无咎夺取了原本的位置。
果然这个老家伙还没死,并试图通过母体类儒死灰复燃。
两个家伙此时难得达成了统一意见:
绝不能让他得逞!
小四代飞过去想直接咬穿他,但母体类儒的子宫内部有防御机制,小四代很快迎来了自己的报应。
那些血管一样的管状物开始迅速逼近小四代,并缠绕住他的身体,周围的那些透明粘膜也开始层层包裹他,他快成了一个白粽子。
可不能小瞧了这些柔软的粘膜,它们与人类体内的粘膜大不相同,本身就带有很强的粘性,一旦被黏住,除非将其斩断或者烧毁,否则只能被一层层慢慢卷住窒息而死。
小四代越是挣扎,这些粘膜包裹得就越快。
他还想吐火烧掉这些粘膜,却被霍须遥捂住嘴,从粘膜的汪洋血海里带出来:“别乱喷,不想活了吗?!”
霍须遥担心的没错,如果他们在这里释放出更强的能量,就会被直接视为威胁,到时候等待他们的就不只是这些柔软的东西了。
小四代扯开身上的粘膜和血管,愤愤不平道:“那你说怎么办,不杀他了吗?”
当然要杀他,只是需要合理的办法。
霍须遥抬头看看四周,某些巨大的血管悬在头顶,那上面是更昏暗无明的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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