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折 抄家惊变夜如漆
北风裹挟着细雪如砂砾般扑在荣国府朱漆大门上,门钉缝隙里凝结的冰棱折射着冷光。
门楼上的铜铃在狂风中发出呜咽,惊起檐角栖息的寒鸦,黑压压的羽翼掠过暗红宫墙,在雪地上投下鬼魅般的阴影。
宝玉立在怡红院廊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未央卷边缘,粗粝的茧子触到卷角干涸的血渍——那是宝钗临终前攥紧的指痕,此刻竟像烙铁般灼痛掌心。
"哐当!"
角门被撞开的巨响撕破夜幕。数十盏灯笼如流萤般涌入院落,明黄穗子在风中翻卷,灯笼上"北静王府"四个烫金大字刺得人眼眶生疼。
宝玉瞥见灯笼光晕里晃动的银枪头,喉结剧烈滚动,下意识将未央卷往衣襟里塞了塞。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黛玉裹着猩红斗篷奔来,双鱼佩在领口若隐若现,映得她苍白的脸泛起奇异的青灰。
"宝二爷!"小厮茗烟跌跌撞撞冲过穿堂,玄色家丁服撕裂着渗出血痕,发冠歪斜地挂在鬓边,"东跨院的库房...早被搬空了!那些箱子上的火漆印,全是..."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此时北静王已踏着积雪缓步走来。
玄色蟒袍扫过阶前残雪,腰间羊脂玉牌在月光下流转着冷冽的光。北静王展开明黄圣旨的刹那,宝玉瞳孔骤缩——对方广袖下露出的袖口边缘,绣着半枚双鱼暗纹,与北境王庭图腾如出一辙。
黛玉轻咳着拽住宝玉衣袖,双鱼佩在她掌心发烫,内部浮现出细密的线条勾勒出的地图,箭头直指大观园西北角的栊翠庵。
"且慢!"
凄厉的喊声惊飞栖在梅树上的寒雀。李纨从侍卫身后冲出,鬓发凌乱地散在肩头,怀中死死护着簌簌发抖的贾兰。她扯开月白中衣,露出心口狰狞的双鱼烙印:"北静王才是北境余孽!当年在温莎古堡,是他亲手将宝钗推上祭坛!"
寂静如潮水漫过庭院。北静王嘴角勾起冷笑,玉牌在指尖翻转:"血口喷人。来人——"他话音未落,宝玉的麒麟剑已出鞘,剑穗金线在空中划出弧光,将飘落的雪片瞬间蒸成白雾。
剑锋直指北静王咽喉时,宝玉听见身后传来瓷器碎裂声——是贾母由鸳鸯搀扶着出现在正厅台阶,手中的翡翠茶盏跌落在地,迸溅的碎片映出她如雪的银丝。
贾母拄着紫檀拐杖,每一步都重重砸在青砖上,震得积雪簌簌掉落:"北静王,我贾家世代忠良,就算要抄家,也得让我们死个明白!"她浑浊的老眼盯着北静王腰间玉牌,布满皱纹的手突然颤抖起来,"这玉牌...当年先帝赐给北境质子的,你从何处得来?"
北静王神色微变,随即恢复如常:"老祖宗这是说的哪里话,此乃圣上亲赐。"他挥了挥手,士兵们立刻如潮水般涌进府中,"搜!任何与北境有关的物件,一律充公!"
宝玉被几个士兵按住,麒麟剑也被夺走。他挣扎着喊道:"放开我!你们这群狗贼!"黛玉冲上前,却被侍卫拦住,双鱼佩在剧烈晃动中发出微弱的光芒。就在这时,凤姐被士兵推搡着带了出来,往日精致的金丝织锦裙裾沾满泥污,发髻散乱,脸上还有一道淤青。
"二奶奶!"平儿哭喊着要冲过去,却被其他丫鬟死死拉住。凤姐抬起头,眼神中满是不甘和绝望,她望向宝玉和黛玉,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
随着士兵们的搜查,府中的物件被一件件搬了出来。瓷器碎裂声、家具倒地声、丫鬟婆子的哭喊声交织在一起。宝玉看着这一切,心中如同刀绞。他想起往日府中的热闹景象,想起姐妹们的欢声笑语,如今却要毁于一旦。
北静王站在台阶上,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的目光扫过宝玉怀中若隐若现的未央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带走!"他一声令下,宝玉和黛玉被士兵强行押走。
在被带走的路上,宝玉回头望去,荣国府的大门在风雪中渐渐模糊。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查出真相,还贾家一个清白。黛玉紧紧握着他的手,双鱼佩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仿佛在给他力量。他们不知道前方等待着的是什么,但此刻,他们的心前所未有的坚定。
第二折 栊翠庵中藏玄机
栊翠庵的铜钟突然发出嗡鸣,震落檐角积雪。妙玉披着月白僧袍立在梅树下,手中青瓷茶盏泛起细密涟漪。"早算出今日之劫。"她转身时,鬓边银簪轻晃,映得眉眼愈发清冷,"跟我来。"
禅房内檀香萦绕,供桌上的长明灯明明灭灭。妙玉推开观音像背后的暗格,檀木匣开启时发出吱呀声响。除了半卷残破的《金刚经》,匣内还躺着枚刻着"甄"字的玉扳指,羊脂玉表面有道细微裂纹,却掩不住内里流转的温润光泽。"这是甄家老爷临终之物。"妙玉用素帕拂去扳指尘埃,"当年他将双生子之一送入贾府,为的是混淆北境耳目。"
黛玉指尖抚过《金刚经》泛黄的页脚,突然顿住。在"无我相,无人相"的经文间,用朱砂写着蝇头小字:"扬州盐引三万石,贾雨村手书..."落款处赫然盖着半枚残缺的私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