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泰安浑浑噩噩地走出了凤仪殿宫门,殿外清冷的风一吹,他才稍微找回了些许神智,额角却已布满冷汗。
楚玉婉的声音犹在耳畔,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至于朝中那些老顽固,便由你去分说。”
“若再有类似的折子递上来……”
楚玉婉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潜藏的威胁,已让林泰安脊背发寒。他只是一个新科状元,何德何能去左右那些盘根错节的朝臣们的想法。
更何况……今日所见所闻,早已颠覆了他毕生所学的一切礼法规矩。
那龙椅之上,颠鸾倒凤般的亲吻,如同烙印般刻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踉跄地走在宫道上,脑海中反复回荡着方才凤仪殿内那石破天惊的一幕。还有,在那惊世骇俗的亲吻之后,楚玉婉看似随意,实则不容置疑的解释。
仙法。
楚玉婉轻描淡写地在他面前拂袖,指尖便跃动起一缕细微的黑色电光,瞬间照亮了他因惊骇而圆睁的双眼。
那电光虽细,却蕴含着令他灵魂都为之颤栗的恐怖威能。
“陛下乃天选之人,身负仙缘,早已踏上仙途。”
楚玉婉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字字千钧。
“她的体质与凡人不同,非但无需担忧子嗣,凡俗男子也根本无法令她诞下后代。”
这番话,如同另一道惊雷,劈在林泰安早已麻木的神经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似乎是唯一能解释眼前一切荒诞的理由。
他踉跄地走在宫道上,脚步虚浮,只觉得天地都变得陌生起来。
原来这世间真有仙道,原来陛下早已超脱凡俗。难怪她登基以来,朝政清明,国运日盛,原来背后竟有仙家庇佑。
可这样的真相,他该如何向朝臣们解释?那些满口礼法的老学究,怕不是要当场撞柱死谏!
他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珠,只觉得肩上的担子重如泰山。
……
凤仪殿内,林泰安的狼狈身影消失后,紧绷的气氛才稍稍缓和。
姬扶摇颊上红晕未褪,眸中却闪着异样的光彩,她看向楚玉婉,带着几分试探,又带着几分期待。
“玉婉……”她轻声唤道,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袖。
“你说,要不,你我生一个?”
此言一出,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噗——!”楚玉婉正端起茶盏,闻言一口茶喷出来。
“咳咳……”她放下茶盏,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姬扶摇。
姬扶摇却不以为意,反而眼睛一亮,凑近她,“仙家手段玄妙,定然有办法的!”
她越说越兴奋,指尖轻轻点在楚玉婉的掌心,眸光熠熠生辉:“你忘了民间那些传说吗?送子观音什么的……你修为这般高深,给我送一个孩子,应该不难吧?”
楚玉婉:“……”
“如此一来,我便能对朝臣有个交代,也不必日日被这些俗事烦扰。”
“等孩子长大些,我就将皇位传给她。”
“然后,我便能彻底解脱,随你云游四海去了!”
姬扶摇越想越美,仿佛已经看到了那自由自在的未来。
楚玉婉听得满头黑线,忍不住伸手捏住她的脸颊,轻轻一扯:“你这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念头?”
姬扶摇吃痛,却也不恼,反而笑吟吟地握住她的手腕,眸光灼灼:“你只说,能不能办到?”
楚玉婉认真思索了一下,师尊青冥子曾说过,世间万法,殊途同归。
所谓“不可能”,往往只是修为未到罢了。
她如今只是筑基初期,对于天地大道的理解尚浅,而未来的道路还很长。
或许……待她修为臻至化境,真能勘破这阴阳造化之秘?
……
马车在官道上平稳地行驶着,远离了京城的喧嚣。
车厢内,姬扶摇早已褪下了繁复的龙袍,换上了一身寻常女儿家的素色衣衫。
她像一只挣脱了囚笼的小鸟,眉眼间是抑制不住的雀跃。
楚玉婉掀开车帘一角,看向窗外。
官道两旁,是绿意盎然的田野,远处青山如黛,炊烟袅袅。
偶尔有农人扛着锄头从田埂上走过,见到马车,便好奇地张望几眼。
“我们去哪里玩?”
“先去江南看看吧。”
“听说那里的风景很美,小桥流水,烟雨朦胧。”
“好啊好啊!”
马车行得不快不慢。
饿了,便在路边的小镇寻一家干净的酒肆,点几样当地的特色小菜。
姬扶摇第一次吃到如此寻常却美味的食物,吃得眉开眼笑,毫无女帝的架子。
累了,便寻一处清幽的客栈住下。
客栈内,只点了一盏小小的油灯,光晕柔和,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轻轻晃动。窗外的虫鸣声,织成一片宁静的背景。
楚玉婉静静的靠着床边,指尖轻轻拨弄着姬扶摇散落在肩头的一缕发丝,而姬扶摇枕着楚玉婉的肩,看着灯火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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