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临走时,李义宏拉着我不肯撒手,直到我说过两天我会来看他时,他才恋恋不舍地同我们挥手告别。
曹颖把我们送到楼下。
“高枫,我想,出来工作。”她说,“我待在家里慢慢就和社会脱节了。”
我沉思片刻,说:“这种情况下,李伯离不开人,即使请了保姆,你放心交给一个保姆吗?再说,你还要继续陪着他做康复训练,根本没有时间上班。”
曹颖的请求被我拒绝后,脸色阴沉凝重。
唐淑华看到这种情形,上前拉着曹颖的手,解释说:“你出来上班再加上照顾李伯很辛苦,等李伯恢复的差不多了,你再考虑出来也不迟。”
曹颖苦笑了一下,“就老李这种情况,能不能恢复还是个问题。”
我看到她这种颓废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舒服。
“你自己都没有信心,让别人怎么去做?你是他最亲近的人,现在最需要的是关心和鼓励,让他尽快好起来!”
我说话的语气可能重了些,曹颖瞬间哭了起来。唐淑华在我后面轻轻拧了一下我的腰,提醒我注意说话的内容和语气。
曹颖一边啜泣,一边说:“这么长时间了,我一个人端屎端尿,还要照顾叮当,我扛得实在太累了。”
听到这话,我的心猛地一揪,意识到自己刚才太冲动,没有体谅她的难处。
“别担心,我们以后也会经常过来!”
唐淑华在一旁安慰:“是啊,你不是一个人,我们都会帮你的。而且照顾李伯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急不来。”
曹颖慢慢止住了哭泣,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感激:“谢谢你们。我就是太着急了,跟你们说说,发发牢骚,心里面也就没那么郁闷了。”
“曹颖,之后家里要是有什么事,别跟我们客气,尽管说。”
唐淑华拍着她的肩头说。
曹颖眼眶又红了,用力地点了点头。
路上,唐淑华坐在副驾上,小东坐在后面。
唐淑华轻声说:“高枫,我们以后要多来帮帮他们,曹颖一个人太难了。”
“难,谁不难?有难也得坚持呀,你看曹颖刚才是不是有点矫情?”
唐淑华一听我这话,立刻提高了音量:“高枫,你这话说得太没同情了!曹颖一个人照顾李伯和叮当,承受了那么多压力,发发牢骚怎么就矫情了?要是换做是你,你能扛得住吗?”
我被她这一顿抢白说得有些愣住了,刚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东在后座也跟着帮腔:“是啊爸,曹姥真的很辛苦,咱们应该多理解她。”
我沉默了一会儿,心里开始反思自己的话。
“我的意思是李伯前期给了她优厚的条件,她现在就该负起责任好好照顾他,不能一遇到困难就退缩,抱怨。”
“但你刚才并不是这意思。”唐淑华说。然后她又回头问小东:“小东,你刚才也听着你爸的话了,你爸是这个意思吗?”
小东不置可否。
“是我不对,我不该这么说她。”我叹了口气,“以后咱们肯定得多来帮忙。”
唐淑华这才缓和了脸色,轻轻拍了拍我的胳膊:“这就对了嘛,大家相互理解,日子才能越过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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