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上幸存的弓箭手们手指僵硬地扣着弓弦,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却无人敢动弹分毫。
面甲下,那双眼睛如同深渊中的寒星,锐利得几乎要刺穿夙柔平静的表象。
他的目光没有停留在她脸上,而是缓缓下移,再次落到她那只刚刚蹭过他胸甲的手上。
那指尖残留的浅淡红痕,仿佛烙印,灼烧着他的视线。
巨斧斧柄上那只覆着铁甲的手,指关节在无人看见的地方,骤然收紧,发出细微却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斧刃上未干的血珠,因这细微的震动,“啪嗒”一声,砸落在染血的青石板上,声音在死寂中异常清晰。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个呼吸那么长。
目光扫过宫门口地狱般的景象。
扭曲断裂的尸体,浸泡在血泊中的残肢断臂,碎裂的骨渣混合着木屑。
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夙柔脚下,那个被乌木簪夺去性命的魁梧武将身上。
那武将的喉间,一个细小的血洞还在微弱地渗着血。
面甲之下,传出一个声音。
那声音嘶哑粗粝,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互相刮擦,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杀伐之气,
“尚九?”
他顿了顿,那嘶哑的嗓音里似乎裹挟着审视的锋芒,穿透面甲,直刺夙柔。
“是自愿的?”
这问题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猝不及防地刺出。
夙柔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那丝若有若无的弧度甚至加深了一分,化作一个**裸的嘲弄与寒意的笑容。
“呵。”
一声轻嗤,如同冰珠滚落玉盘。
她没有回答。
一个字也没有。
她只是收回了目光,不再看那张冰冷的面甲。
她的视线,重新投向了那条幽深无光的宫道。
仿佛那才是唯一值得她关注的存在。
然后,她迈步了。
素色的软底锦履,毫不犹豫地踏过地上蔓延的血泊。
鞋尖轻轻点在那具刚刚被她亲手终结的武将尸体的手臂上,借力,越过。
动作流畅自然,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块寻常的垫脚石。
她就这样,朝着那洞开的宫门深处走去。
那武将依旧矗立在原地,如同亘古的磐石,挡住了宫门大半的光线。
他没有动,只有那双藏在面甲后的眼睛,如同最阴鸷的鹰隼,死死地锁定了夙柔逐渐融入宫门阴影的背影。
他手中那柄门板似的巨斧,斧刃上的血珠还在滴落。
稀薄的暮光挣扎着落在宽阔的斧面上,那冰冷幽暗的金属表面,骤然反射出一道决绝的寒光。
这道光,如同无声的宣战,割裂了浓稠的暮色,也映亮了他铁甲上那道被夙柔指尖蹭出浅淡却刺眼的血痕。
夙柔的身影即将彻底没入宫门内浓重的阴影。
就在这瞬间。
“咻——!”
一道极细微,却尖锐到令人头皮炸裂的破空声,毫无征兆地从宫门内左侧的阴影深处激射而出!
速度快如闪电。
目标,正是夙柔的后心!
这一箭,刁钻、狠毒。
时机把握得妙到毫巅!
箭镞上幽蓝的光芒一闪即逝,分明淬了剧毒!
“姑娘!”
夙柔身后,黑甲锐士目眦欲裂,怒吼出声,身体本能地就要前扑!
夙柔的反应,比所有人的思维更快!
她甚至没有回头!
就在那毒箭离弦的同一刹那,她仿佛背后生眼,一直垂在身侧的左手快如鬼魅般向上一翻!
匕首上残留的暗红血渍,在昏暗光线下骤然亮起一点妖异的微芒。
“叮!”
一声清脆到令人心悸的金石交击声!
匕首的尖端,精准无比地点在了那支淬毒箭矢的镞尖之上!
火星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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