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岩城议事厅内,艾格尼丝将手中那封烫金封蜡的信函轻轻放在橡木桌面上。信纸上的银月城城主印章在烛光下闪闪发亮,那熟悉的月桂花纹让她的指尖微微颤抖。
"银月城主动请降?"杨浩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水在瓷器上荡起细微的波纹。
艾格尼丝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银月城现任执政官维克多·施密特,邀请我们派遣驻军接管城防。他说…他说城中贵族和平民都希望重新回到拉文德家族的统治之下。"
阿黛拉从墙角的阴影中走出,黑色皮甲在移动中发出轻微的摩擦声:"这倒省了我们不少功夫。看来赫尔曼那个老狐狸的威慑力已经彻底消失了。"
"不只是威慑力消失那么简单。"杨浩站起身,走到那副巨大的北境地图前。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从铁岩城到索伦城,再到银月城,三座主要城市形成了一个稳固的三角形,"现在整个北境再无帝**事存在。赫尔曼的残军早就逃回帝国内部了,北境事实上已经独立。"
莉娜抬起头,手中的羽毛笔在墨水瓶边缘轻点:"那我们是否应该正式宣布北境的独立地位?"
"宣布独立…"艾格尼丝重复着这个词汇,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她在椅子里向后靠了靠,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这意味着我们要与卡林迪亚帝国彻底决裂。"
杨浩转过身,看着她严肃的表情:"从赫尔曼带兵攻打我们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决裂了,不是吗?现在只是让这个事实公之于众而已。"
与此同时,卡林迪亚王都的街头巷尾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那些从北境逃回来的南方贵族们带回的消息如病毒般传播着,每个人都在低声议论着帝**队的惨败。
王都最繁华的商业街上,两个身穿丝绸长袍的商人正在一家酒馆的角落里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罗德尼男爵回来了,他说北境那边出现了会自己跑的铁龙。"年长的商人压低声音,眼中满是不安。
"铁龙?你相信这种鬼话?"年轻一些的商人摇摇头,但声音同样很小,"我倒觉得是赫尔曼公爵故意编造的,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败。"
"那你怎么解释那些胜利宣讲?"年长商人端起酒杯,手指关节在用力握持下显得苍白,"之前宫里派人到处宣扬北征大获全胜,现在这些败兵回来了,难道那些都是假的?"
年轻商人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如果胜利宣讲是假的,那国王陛下…"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两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皇室的公信力一旦受到质疑,整个帝国的根基都会动摇。
酒馆的另一桌,几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子正围坐在一起,他们的身上散发着贵族特有的香水味,但表情却个个凝重。
"我听说埃德加·斯特劳斯当众跪地求饶。"其中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子轻抚着下巴上修剪整齐的胡须,"堂堂公爵之子,竟然做出这种有损贵族尊严的事情。"
"别说埃德加了,就连赫尔曼公爵本人都是狼狈逃回来的。"另一个贵族摇着手中的酒杯,液体在其中打转,"五万大军啊,就这么全军覆没了。"
"问题是,"第三个贵族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担忧,"如果连赫尔曼公爵都打不过那个女巫,我们这些人的封地还安不安全?"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都是在各地拥有领土的贵族,如果帝国的军事力量无法保护他们,那么他们的一切都将变得岌岌可危。
王宫深处,那间装饰华丽的觐见大厅内,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赫尔曼公爵单膝跪在阿拉里克二世面前,他那件曾经华丽的军服现在显得皱巴巴的,银色的肩章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国王坐在黄金打造的王座上,但他的身体却向前倾斜,两只手紧紧抓着扶手。那张因为纵欲而显得浮肿的脸此刻涨得通红,青筋在太阳穴处凸起。
"五万大军…五万精锐!"阿拉里克二世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每个字都充满了愤怒和不敢置信,"你告诉我,他们真的有那么强?强到让我的军队全军覆没?"
赫尔曼低着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的双手放在膝盖上,手指不停地抓挠着裤料,留下了淡淡的白痕。
"陛下,那不是普通的妖术。"赫尔曼的声音干涩,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那种能够在千步之外精准杀敌的攻城器械,还有那种能够载着军队瞬间移动的钢铁巨兽…臣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力量。"
弗安林公爵站在大厅的侧面,他那双深陷的眼睛注视着跪在地上的赫尔曼,眼神中没有同情,只有冷酷的计算。他的手指轻抚着腰间的匕首柄,那是一把镶嵌着宝石的装饰性武器,但此刻在他手中却显得格外危险。
"所以你的意思是,"国王从王座上站起身,开始在赫尔曼面前来回踱步,"我们对北境那个叛逆女爵,真的毫无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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