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璟如君 第261章 密授

管如坚持同去洛都，申绿赜皱起了眉。

“怎么？不想让我去？怕我影响你和尚疆？”管如板起了脸，“只想让我替你瞒着外婆，不让她担心？”

申绿赜看见管如表情，忙说道：“姐姐别生气，妹妹不是这个意思。”

管如见她为难，便不再逗她：“你独自去洛都太过危险，我与几位岱宗门人和你一起去，路上便少些磨难。想来你也是希望早日见到尚疆的，是吗？以前见尚疆如此待你，我羡慕你。如今见你对待和他的感情如此坚持，便想起‘愿为双鸿鹄，千里起翱翔’此语来。不必担心，此次去洛都，我是去寻杜世嘏的。”

绿赜思衬：管如与杜世嘏？什么时候的事？

“今日你且先回去，明日一早我会将官府征召绣娘的诏文送至你外婆手中，会将你的马匹牵来，你只需备几件换洗衣服即可。”

申绿赜这才放下心来：“那真是太好了，明日一早我等姐姐过来。”

次日卯时，穹苍帝处理完天宫事务，便命青云准备人间银两。青云瞧出穹苍帝与往常不同，不敢多问，备齐东西后，将穹苍帝与其坐骑銮兽送出天庭。

李山去接青云的班时，青云与往常一样与他打过招呼后便走。李山侍立宫殿角落，静静等着穹苍帝召唤，但今日宫殿与往常相比安静得出奇，许久他都未听见穹苍帝吩咐。李山本不以为意，但过了一会儿，他却收到了百里北的手书。

他寻机看过手书内容，竟是询问穹苍帝是否已经离开灵霄宝殿且何时回来等情况。李山心念流动，百里北得到穹苍帝可能已离殿之消息但尚不能确信，所以找他核实。可他当班时向来不刻意走动，穹苍帝也喜静不喜闹，不轻易传召侍者，他必须想个办法确定穹苍帝究竟是否在殿内。正在思索之间，原先的西天门主将李虎跪于灵霄宝殿求见穹苍帝。

李虎此举，想来是不忿西天门主将之职突然被百里北撤换，而听见李虎跪于殿外，李山刻意奉茶上前，隔着屏风请示穹苍帝李虎之事。穹苍帝静坐殿中，没有回答。李山心中虽疑心这身影的主人并非穹苍帝，但他向来不主动上前探看，若今日与往日不同仓促上前，屏风那边果真是穹苍帝本尊，他苦心孤诣经营的帝心好感不仅荡然无存，而且还会让穹苍帝起了疑心。

怎么办？百里北踌躇一番，奉起茶盏正欲上前，穹苍帝之言懒懒飘出：“本帝这厢有事，先退下吧。”

李山急忙收回欲上前的步子，悄悄稳住心神，返身传命去了。

殿外李虎得知穹苍帝正处理要务，只能先行回去。

李山在殿外停留了一会儿，只见殿前云气升腾，如梦如幻。遥遥见两位殿前护卫持戟而立，其中一位护卫的面容却转向他。李山左袖一甩，荡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转身回了殿内。

如果李山没听错，那确实是穹苍帝的声音不假，这么说来，穹苍帝并未离开宫殿，而李山刚刚已适时地将信息传递出去。回至殿内，李山遥报李虎已回，便如往常一般候于角落。

心中思索：李虎无召而求见穹苍帝，胆子倒也不小，而穹苍帝只推有事，想来是如今莱武大将军颇得帝心，诸事又办得妥贴，不想驳了百里北颜面，让李虎知难而退吧？如此局面，百里北权势日涨，李山心想自己怎能拒绝百里北要求，让自己今后诸事步履维艰？百里北不得不倚杖，李山是将百里北当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穹苍帝不唤李山，但殿内侍者还是定时将暖茶呈送李山，以备不时之需。清风玉露，穹苍帝可吸可饮，暖茶只是随兴之举。但不巧的是，今日殿内侍者却不小心将白玉盏打破，其中一块碎片猝不及防向穹苍帝方向飞去。

李山来不及截住碎片，但于穹苍帝而言，一块小碎片定伤不了他，李山与侍首还是不由自主跪了下来。可是，碎片未近帝身却主动反弹，李山起身接过，穹苍帝声音适时响起：“本帝这厢有事，先退下吧。”

侍者收拾完玉碎后退下，而李山却愣在穹苍帝的话里，这声音，这停顿，不就是刚刚穹苍帝的指示吗？两次说了同一句话，且说话的方式完全相同，而且玉碎在靠近那边时猛然反弹，这不是设了圣界，又是什么？这不恰好证明穹苍帝不在殿内？

李山又站于屋角等了一会儿，也不靠近穹苍帝那个身影，自己去殿内銮兽休憩处瞧了瞧，果然，銮兽不在殿内！若銮兽伴帝随行，想来穹苍帝离开天庭的日子不会短。李山想再去殿内侍者处传信，未料未见到那个殿者，想来他已经报信去了。

百里北接信后得知穹苍帝并未离宫，心想墨羽之讯可能有误，便起身穿戴整齐，欲赶去南天门值守。但他尚未出门，侍者却又来了，还带来了李山手书的信息。

百里北密授骞识将四门天兵总将招来，只说有要事。的确，如果穹苍帝在人间待满一年，于天庭而言就有整整一日之闲，如果穹苍帝在人间待的时间再久，百里北有本事让这南天门都对他称臣。百里南与百里西身上发生的事，让百里北惊惧不已，心中已生反意。他如今在天庭手握重兵，而鸿钧老祖远在三十六层天外混沌之境玄清深处，碧海苍灵东荒华泽东华圣君又隐居东华宫，望川仙君尚疆被罚入人间，穹苍帝携銮兽出门，正是百里北翻天覆地的好时机。

李山心中有些得意：他对穹苍帝说的有关尚疆之事真假参半，他原只是尚疆培植的一个小仙，似乎尚疆明知他对王珥有情，却将他们拆散，他心中不满。他在百里北处暴露身份后，混入深浅些躲了些日子，却被荣升莱武大将军去深浅街纳才的百里北碰上了。他料定甘棠仙转手要将他送与百里北，当他被百里北毒打折磨得痛不欲生时，他暗暗立誓：从此后不再为那些上仙帝君而活，只为自己与王珥而活。

在李山看来，甘棠仙与望川仙君如此情谊，却一朝倾覆，可见友情多么虚无缥缈。甘棠仙如今又假惺惺问他发生何事，岂不可笑？至于没将温小御与唐兴博供出，完全是他觉得没有必要找两个聪明人与自己作对，自己若输了真是一败涂地，自己若赢了反失了王珥之心，赢来何益？所以，如此形势，万一百里北入住灵霄宝殿，李山觉得自己也有了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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