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于朝堂之上,心中一片清明。
方才白素那一句“林嫔果真越来越有手段了呢”,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刺骨寒意。
她缓步走来,裙裾曳地,仿佛一朵盛开的毒花,步步生莲,美得令人胆战心惊。
但我已不再是初入宫闱、任人拿捏的庶女。
今日朝堂之争,是棋盘上的另一场厮杀,而我,早已磨亮刀锋。
肖景文冷笑一声,目光阴鸷:“林嫔所言合围之势,听上去头头是道,实则不过是空谈罢了。你所谓的‘小股精锐’,若遇敌军主力,岂非以卵击石?”
他这话一出,王尚书立刻应和:“正是如此!敌军压境,岂能以儿戏视之?林嫔此举,分明是在拖延时间,误国误民!”
此言一出,朝中顿时议论纷纷,有人皱眉,有人附和,气氛骤然紧绷。
我不慌不忙,眼神一扫,便捕捉到王尚书话中的破绽。
“王大人。”我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如泉,“您口口声声说要调兵遣将,可曾考虑过边疆地形如何?”
这一问,令满殿为之一静。
王尚书眉头微蹙,似乎意识到问题所在,但仍强撑道:“地形虽险峻,但只要将士用命,自当披荆斩棘。”
“好一句‘披荆斩棘’。”我淡淡一笑,“可惜现实并非诗文。边疆多山川密林,道路狭窄,大军行进艰难,补给更是不易。若贸然增兵五万,不仅难以调度,更易被敌军伏击于狭路之间,反成困兽之局。”
我顿了顿,目光灼灼望向皇帝:“反之,派遣数千精锐,配合地形灵活机动,不仅能迅速掌握敌情,还能以最小代价获取最大情报。待局势明朗后,再决定是否出动主力,才是稳中求胜之道。”
此言一出,赵将军连连点头,捋须赞道:“妙啊,妙极。老夫征战多年,深知地形之利弊。林嫔所言,确属上策。”
陈御史也沉声道:“臣以为,林嫔并非怯战,而是审时度势,谋定而后动。眼下局势不明,最忌仓促应对。”
王尚书脸色愈发难看,显然没想到自己竟在众人面前失了先机。
“哼!”他冷哼一声,不甘示弱,“即便如此,你也别忘了,那些部族未必会真心与我朝合作。一旦倒戈,后果不堪设想!”
我早有准备,毫不迟疑地答道:“王大人所虑,我自然清楚。因此,在派出使者前,我已命人暗中查探各部族内部势力分布,并挑选了几位对我大胤心存敬畏的首领作为突破口。只要朝廷给予适当承诺,提供物资援助,他们必然会投桃报李。”
“这……”王尚书一时语塞。
“你倒是手脚够快。”白素忽然插话,笑容妩媚中透着讥讽,“只是林嫔,你可曾想过,这些部族若是借机索要更多利益,甚至趁火打劫,该如何应对?”
我迎上她的目光,神色不动:“若他们真敢狮子大开口,那正好让世人看清他们的狼子野心。届时,朝廷便可名正言顺地断其援手,孤立其势。而真正愿意合作的部族,反而会因我朝恩威并施而心悦诚服。”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连皇帝都微微颔首,目光在我身上停留良久。
此时,朝堂上的风向已然微妙变化。
原本持观望态度的大臣们开始低声交谈,显然已有所动摇。
而赵将军与陈御史的支持,更是让我在舆论上占据主动。
就在这时,李大学士终于开口:“林嫔所言虽有道理,但毕竟牵涉边疆安危,还是需陛下圣裁才是。”
他说得四平八稳,看似中立,实则是在为自己找退路。
皇帝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深邃:“你们都说完了么?”
众人齐声拱手:“臣等恭听圣训。”
皇帝缓缓起身,走到龙案前,俯视群臣,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林嫔所提之策,暂且施行。若有差池,朕自会问责。但此刻,还请诸卿同心协力,共渡难关。”
一句话,尘埃落定。
王尚书面色铁青,肖景文
但我心里明白,这场风波只是刚刚开始。
皇帝的目光最后落在我的脸上,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林嫔,你做得很好。”
我恭敬跪下:“臣妾不敢居功,只愿为社稷分忧。”
退朝后,我缓步走出大殿,阳光洒在肩头,暖意融融,却掩不住背后潜藏的暗流。
果然,刚行至御花园一侧,沈枧悄然走来,低声道:“他们在密议,神色异常。”
我心头一紧,面上却不显分毫,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缓步向前。
此刻,正该趁热打铁。
我回身望了眼朝臣散去的方向,心中已有计较。
第一步,稳住中立派。
陈御史清廉耿直,李大学士则一贯摇摆不定。
若能拉拢他们,至少能在接下来的边疆事务上占据主动权。
翌日清晨,我以身体不适为由告假半日,命心腹送去请柬,请陈御史、李大学士两位大人“赏花论政”。
御苑东侧小亭,茶香袅袅,花影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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