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的雾气裹着桃胶香,林楚阳攥着旧罗盘往阴阳林深处走时,鞋底的草屑正在发光。三天前从地宫回来,他总觉得后颈的朱砂痣在跳,太爷爷笔记里夹的桃林地图突然显形出条红线,终点画着个灵狐标记,旁边写着行小字:“双生劫,过则生”—— 这字迹像苏阿瑶奶奶的笔锋,却比笔记里的更稚嫩,像是刚学写字的娃娃画的。
“小默哥等等我!” 身后传来银铃般的喊声,苏木举着苗疆银冠追上来,裙角沾着的生门露水在雾里闪,“阿爷说你今天会过劫,让我把这个带给你。” 她往他手里塞了块温热的东西,是个灵狐形状的玉佩,玉眼嵌着两颗红豆,与罗盘背面的相思豆纹路正好对上。
林楚阳刚摸到玉佩,周围的雾气突然变黑。阴阳林的花枝开始扭曲,桃花瓣变成张张人脸,是他父母的模样,正对着他哭嚎:“阳阳快跑!混沌气要吞咱们了!” 他往父母身边冲时,指尖却穿过虚影,雾气里伸出无数只手,拽着他往林深处拖,“这是幻象!” 他咬着舌尖往罗盘上按,掌心的 “休” 字突然发烫,“太爷爷说混沌气最会勾人的念想!”
黑雾里的父母突然开始融化,化作两滩黑水往他脚边流。林楚阳的旧罗盘往地上一摔,盘心的阴阳鱼转出金光,黑水遇光就凝成锁链,缠住他的手腕,“当年爹娘就是这么没的!” 他的指甲掐进掌心,双生血滴在锁链上,竟被腐蚀出白烟,“秦无道你个老东西,有种冲我来!”
“别硬扛!” 苏木的银冠突然炸亮,灵狐玉佩从他掌心飞出,在半空化作只白狐,尖牙咬断锁链的瞬间,黑雾里显形出个苗疆少女的影子,银冠上的铃铛震得幻象发抖,“奶奶的笔记说破幻象得用生门血!” 她往白狐身上滴了滴血,狐影突然变大,鬃毛里缠着苏小小的虚影,正举着生门露水往黑雾里泼。
林楚阳的父母幻象突然发出惨叫,黑雾里渗出黑丝,是秦无道的残念在撤退。他往地上的罗盘摸去,盘心显形出幅画面:三年前的归墟门,父母举着族器挡混沌气,母亲的银冠碎成八瓣,父亲的罗盘裂开道缝,最后双双被黑雾吞没,“原来他们是为了护地脉……” 他的声音发颤,“阿爷说他们是出海打渔遇了风浪,一直在骗我。”
“不是骗你,是怕你扛不住。” 苏木的灵狐玉佩往他眉心按,生门露水在他眼前画了个符,“奶奶说守脉人的家人都这样,当年太爷爷的爹娘也是为了挡源主,把自己封进了永镇阵。” 她往黑雾消散的地方指,“你看那棵双干树,左边枝桠缠着你父亲的罗盘链,右边挂着我母亲的银冠碎片,他们一直都在这儿守着。”
林楚阳刚要靠近双干树,树干突然渗出黑墨,在地上画了个巨大的黑莲。莲心的秦无道虚影正在冷笑,手里举着个小小的囚笼,笼里的影子正是他父母的魂魄,“想救他们?” 虚影的声音像砂纸磨石头,“就把罗盘交出来,让老夫吞了归墟核,保他们投个好胎。”
“你当我傻?” 林楚阳往罗盘上啐了口血,盘心的阴阳鱼突然倒转,“太爷爷说混沌气的承诺比海水还淡,当年他就是信了你的鬼话,差点让八族灭了门!” 他往双干树的根须摸去,那里的清浊二气正在流动,“我爹娘要是在,肯定会让我砸烂你的老巢!”
苏木突然拽住他的手腕往莲心冲,灵狐玉佩在半空划出道弧线。生门露水与双生血在莲心相撞,炸开的金光把黑莲烧得噼啪响,“这是灵狐血誓!” 她的银冠往他手背上按,留下个小小的狐爪印,“奶奶说当年太奶奶就是靠这个,让灵狐战魂附在身上,今天我把这誓传给你,以后你的血就是我的血,我的气就是你的气。”
黑莲突然炸开,秦无道的虚影往林深处逃。林楚阳的罗盘往虚影上飞,盘心的 “休” 字与苏木的狐爪印产生共鸣,在地上组成个太极,将虚影困在里面,“想跑?” 他往太极里扔了块归墟核的边角料,“太爷爷的笔记说这叫‘双生锁’,专锁混沌气的残魂,当年锁过你一次,今天再锁一次!”
虚影在太极里挣扎时,双干树突然发光,父母的魂魄从树心飘出来,往他们的方向作揖。母亲的银冠碎片往苏木的头上落,组成个迷你银冠;父亲的罗盘链往林楚阳的手腕缠,与他的旧罗盘连成串,“他们在认亲!” 苏木的灵狐玉佩突然发亮,“奶奶说魂魄认主,就会把生前的信物传下去,这是守脉人的规矩!”
林楚阳的父母魂魄渐渐变淡,最后化作两滴露珠,落进阴阳林的泥土里。那里突然长出两棵新苗,左苗的叶纹是罗盘,右苗缠着灵狐毛,“是他们在陪着咱们。” 他往苗上撒了把土,“等咱们收拾了秦无道,就把他们的名字刻在祖坟的新碑上,让后人都知道他们是咋守地脉的。”
苏木往新苗上浇了点生门露水,灵狐玉佩突然指向林外。八族战魂的虚影正在往这边赶,沙将军举着定沙珠往黑雾里撒沙,墨先生的毛笔在空中写着镇邪符,“是老祖宗们来帮忙了!” 她往林楚阳手里塞了个虫哨,“这是奶奶传的唤蛊哨,吹三声能召来苗疆的噬邪蛊,咱们现在就去追秦无道的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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