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赋 第312章 各司其职

李言笑望着她眼底未褪的红痕，终究是叹了口气：“公主可知前线凶险？”

“便是刀山火海，我也得去。公主享天下治所养，锦衣玉食十几年，我不能逃避自己的责任！”

赵书颖指尖攥紧了那根玉簪，萧牧送的第一件礼物，如今倒成了刺心的物件，“同时我也要亲口问他，那日月下誓言，究竟是真心还是算计。”她抬眼看向李言笑，目光亮得惊人。

李言笑沉默片刻，终是颔首：“公主有此志，在下佩服。既如此，那臣又有何惧？只是需先安顿好宫中事宜。”

“好，我也该准备准备。”

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驶出皇城侧门，车帘低垂，里面除了赵书颖与李言笑，还有个一身青衫、束起长发的“少年郎”——正是换上男装的叶明月。

她是前夜悄悄找到李言笑的，眼底带着熬夜后的红丝，却字字恳切：“我知你们是为我好，但杨钰在前线，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虽在读书上没有什么慧根，但老爹好歹有学问，兄长还是状元，我随父亲学过辨认草药，能帮上忙。”

李言笑本想拒绝，却在看到她行囊里那包早已备好的伤药时，终究是点了头。

“这咱们都走了，就只能靠楚姐姐和太后主持大局了。我娘也在这，也能放心。”

是的，她们三个就这样走了，独留宫里的楚瑶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凌乱。快马加鞭，次日便赶到了青峡关。

中军大帐内，烛火摇曳，映着杨钰与高寅凝重的脸。案上摊着青峡关地形图，旁边堆着几具北阳士兵的尸身，皮肤下隐隐有黑丝游走。

“这些士兵死后尸身不腐，反而会散发毒气，定是巫术作祟。”高寅按着眉心，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疲惫，“可我们试了多少法子，都解不了这邪术。”

杨钰将拳头砸在案上，银枪在角落发出一声轻鸣：“南国那帮鼠辈，竟用这种阴损招数！若让我抓到那个司徒皓月……”

话未说完，帐外忽然传来亲兵的通报：“将军，帐外有三位自称能解巫术的医者求见。”

杨钰与高寅对视一眼，皆是一愣。

“这时候前来，肯定没安好心，让她们走！”

高寅却觉得这几人可用，起身掀帘：“让他们进来。”

帐门被推开，风沙裹挟着寒气涌了进来。当先走进来的是李言笑，他身后跟着位素衣女子，虽作寻常打扮，眉宇间却难掩贵气。而最后走进来的那个“少年郎”，在抬头的瞬间，与杨钰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凝固了。

“你说谁不安好心？”

叶明月的男装束发松了几缕，贴在汗湿的额角，她望着杨钰脸上未愈的伤痕，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忍住，眼眶先红了。

杨钰猛地站起身，腰间的佩剑“哐啷”一声出鞘，又被他硬生生按回剑鞘。他大步上前，在离她半步远的地方停下，声音沙哑得厉害：“你怎么来了？”

高寅在一旁看得直咂舌，刚想打趣两句，却见赵书颖走上前，目光扫过帐内的巫术图谱，语气平静却带着锋芒：“萧牧在哪？我有话问他。”

烛火在众人脸上明明灭灭，帐外的厮杀声似乎远了些，又似乎更近了。

“公主息怒，他此刻应当在南国的营帐中，商量着如何对付我们。”高寅回答。

“放肆！他安敢如此！北阳待他不薄，皇兄更是一路提拔，他竟真的是一个养不熟的狼崽子！”

赵书颖被气的不轻，如果说路上她还对他有些幻想，那么此刻她也是真真切切地认识到了战场上的残酷，这些士兵都是被他和南国所伤，她现在是彻底死心了。

李言笑则注意到了那几具尸体：“是巫术吗？我们的伤亡怎么样？”

高寅回答：“是，伤亡惨重。杨钰的一万精兵只剩三千不到，我带兵五千驰援，现如今军中总数不过四千出头。”

“什么！”李言笑现在无比后悔，自己当初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写？简直有毛病！

赵书颖也万分惊讶：“那对面呢？他们有多少人？”

“不知道，但是对方准备充分，火力充足。只怕做好了歼灭我们的准备。”

杨钰也是垂着脑袋，现在他还能想到白日里的那场厮杀：“是啊，今日若不是寅兄来驰援，恐怕我就......就交代在这了。”

叶明月翻着他的衣服，迫切地想要寻找他的伤口。

“你让我看看，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你不对劲，伤在哪里？”

杨钰一下子羞红了脸，带着脖子。忙拉住她的小手：“放心，我没事。凭小爷的武功，想伤我他们还不够格。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萧牧那小子，身手实在是高，我招架不住。”

“对，今日我也和他交手了。但我们都均未用杀招。这个人隐藏得够深，骗过了陛下和我们所有人！”高寅也补充着。

李言笑大体了解了情况，打仗她确实一窍不通，但她会医术，也还算能帮上忙。

另外她还存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如果在危难时刻，会不会有系统什么的，或者金手指帮她？

她还是有了私心，对这群纸片人产生了感情，希望用自己的天外之力，来帮助他们取得所谓的胜利。

“大家也别灰心，阿钰的伤势一会儿让明月和我亲自看看；寅兄你务必做好所有士兵的动员，不可动摇军心；公主我知道你着急问罪，但请你忍耐，从现在开始这里可就没什么公主了，你得扮成男子，和我一起治疗伤员，你可愿意？诸位可有异议？”

“你这是说什么话！那我来主要还是担心咱们的军队，肯定是要如此的，我愿意！”

赵书颖现在越来越敬佩眼前这个临危不惧，镇定指挥的女子了。

“你想得很周到，我没有异议。只是——”高寅对于李言笑说得一切都很同意，但话音未落地，他还是想要问清楚宫里的情况。

她会心一笑：“楚姐姐很好，京城很平静。她说盼你凯旋而归。”

叶明月也是怼了怼他的胳膊，低声道：“她老担心你了，这次回去你就和她说清楚吧，我们都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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