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几人商议完毕以后,天色早已经是暗黑下来了。
谢清和邀请古丛兰一起共进晚餐,谁知古丛兰竟一口回绝道:“王爷盛情相邀,本不该推辞。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本使的随从们还在驿站之中等候着,本使也想尽快与他们相见会合,着手部署相关事宜,尽早完成与王爷的联手计划。所以,下次再聚吧。”
谢清和本也不想真的再与他相处片刻,刚才那只不过是出于东道主的礼貌而假意相邀罢了,现听得他这么爽快的拒绝,心里也轻松了不少。
“嗯,那就依古大人所言,咱们下次有空再好好相聚。本王府上的厨子可是做得一手极好极纯正的江南风味菜肴呢,古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一趟,总得要品尝品尝才不枉此行呀。”
古丛兰手摸胡须,“那是自然,待此事一了,王爷与我都两相安定了,本使定登门向王爷讨点酒菜一饱口福的。”
门外已开始传来淅淅沥沥的小雨之声,他退后一步,对谢清和拱手笑道:“天公不作美,开始下雨了,本使还要赶回驿站,现在就先走一步。王爷您忙着,我就告辞啦。”
谢清和温雅而笑,转头对陈永星说道:“陈尚书,送一送古大人吧。”
陈永星笑答:“这是自然。古大人请。”
古丛兰也不客气,转身就与陈尚书一道走出礼部的大门了。
谢清和脸上的笑容渐渐收缩,凝固成了一道冰冷的寒意。
方才与古丛兰相商之时,他竟然套出了古丛兰的话。
据古丛兰无意中透露,那劫持走谢妡竹的男子,面容颇为俊朗,且身份还相当高贵神秘。
谢清和顺嘴问了下去,“既然是神秘的,那又怎知他身份高贵呢?”
古丛兰呵呵一笑,“王爷您有所不知,我家夫人同端昭王的母亲老越王妃是多年的手帕交,成亲那日我家夫人也在场,目睹了全过程呢。据说那男子身穿白衣,手上还端着一把琵琶,乐技相当了得。配上一袭白衣飘飘,他的琵琶曲直接醉倒了在场的一众人马。我夫人回忆起来的时候,还一脸陶醉不可自拔的样子呢。由此可见,这男子定是丰神俊朗,姿容清秀。这是其一。其二嘛,据说当时我们王爷还在现场直呼了他的姓氏,叫他什么宇文公子.....这旁人不清楚,可我们这些做官的还不知道吗?当今天下,也就只有南周皇族才姓这宇文氏。所以本使一听就心中有了猜想,我们陛下封锁了所有消息,但这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你想,这宇文公子会是什么人呢?他和南周又有什么关系?”
谢清和面上平静,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南周、面容清俊的年轻男子、掠走了他的妹妹、擅长弹奏琵琶,他第一时间心中就浮起了文贤的面容。
是了,自从谢妡竹和亲以后,文贤也随之神秘的消失了,竟是不告而别。
他之后还曾到处派人打探文贤的行踪,却是一无所获。
文贤是从南周来的,这没有错。大家都知道这个。
而关于琵琶,亦是令人生疑。
那次跟随叔父众人一起去的皇家狩猎,文贤也曾当众提过自己是个乐师,一路上是靠乐技解决温饱。
文贤的容貌,就是放在大晋,亦是一等一出挑的美男子。
是了,这些全都对得上号,最重要的是他认识谢妡竹。
朝夕相处了整整一年,若他对谢妡竹心生爱意倒也说得通,但他为何偏偏要在端昭王的婚礼上才抢走谢妡竹呢?
而且听这些场景描述,端昭王似乎早就见过文贤,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却又不当众挑明他是谁,只称呼为宇文公子,明显像是有所忌惮似的。
他到底和南周皇室有什么关联?
一大串疑问接二连三浮上了谢清和的心头,搅得他心神不宁。
但他极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尽可能不在古丛兰面前露出马脚来。
若是让北梁人得知他荣兴王府曾经和南周来的可疑男子交往密切,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呐。
在大晋,他去年礼待一个名叫文贤的异国乐师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
有心之人若是想要打探,容易得很。
对了,文贤.....名字里还带着了个“文”字呢,想来亦不是这人的真实姓氏吧。
倒像是从“宇文”里单独取出来用的。
就是不知这个“贤”字,可又有什么出处?
还有,若只是南周的平民百姓也就算了,但若是南周皇室,那与他谢家倒还真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呢。
他的亲弟弟,谢妡竹的二哥谢清书,已经被囚禁在南周大皇子宇文斯德那里两三年了,至今杳无音信。
派出去的使臣一波接一波,全都无功而返,南周一听是大晋派来接回临康郡王的,就想方设法冷待他们,既不令人接见也不安排食宿,最后逼得他们不得不识趣走人回到大晋。
南周如此怠慢大晋,竟比对待北梁还要过分。
这不就是**裸的不把大晋放在眼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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