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否可行由朕来拍板决定就是。”
谢清和颔首,“回陛下,臣侄是觉着,我们面对北梁如此无理的要求,自然不该如此轻易就应承下来。这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次是让我们大费周章寻找每一艘来往的船只,那下一次呢?岂不就是倾全国之力为他北梁做事了。所以,明面上我们还是委婉拒绝为好,再不济也得让萧玉裴出出血。但是暗地里,我们还是得秘密关注着码头的船只,若是妹妹真的流落于海上,我们无论如何都要赶在北梁之前找到她。只要人在我们手里,不管是对妡竹,还是对我们来说,这就占据了主动权。她若真的如北梁所说与人私奔了,只要北梁找不到人,我们就可以反过来指责北梁胡乱攀咬,反而去向他们要人。这样北梁想要借此事拿捏我们大晋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再者,对妹妹的名声也有百利而无一害。”
谢骏先陷入了沉思,谢清和所说这办法,的确也有很多可取之处。
要想不被人掐脖子,的确要防范于未然。
想到这里,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就按你说的做。找妡竹丫头的事情今天就开始,让你手下的人做得隐蔽一些,还有回复北梁的国书,朕亲自拟写。”
“是,臣侄遵命。”
大晋,礼部。
北梁的使臣古丛兰正坐在正厅客位上悠哉悠哉的喝着西湖龙井。
他神情倨傲,时不时觑眼轻蔑的打量着主位上首的礼部尚书陈永星。
陈永星性子刚直,亦是最见不得古丛兰这种不讲礼节、礼数不周全的人。
这北梁使臣从一开始来的时候,就一副大晋欠了北梁天大人情的样子,说话口气也是来者不善,令人很不舒服。
要依着陈永星的脾气,早就将他给赶出去了。
只是北梁与大晋现在缔结了姻亲之好的关系,未经陛下同意,他区区一个礼部尚书也不敢给北梁使臣甩脸子。
思索一番,索性将此事丢给谢清和去处理了,毕竟这是关乎他的亲妹妹,他又是陛下的亲侄子,由荣兴王出面摆平最为妥当。
古丛兰现在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实在戳瞎了陈永星的眼睛。
哼,现在任你狂妄一波,待荣兴王出宫带来陛下的旨意了,你就别想再给本尚书摆谱啦。
陈永星腹诽道。
古丛兰突然开口,“陈尚书,你们大晋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的吗?本使在这里坐得屁股都发麻了,怎么也不见你带本使进宫向你们皇帝陛下觐见?这西湖龙井倒真是好茶,可惜这人实在不是好人呐。”
陈永星忍住了想对他狠狠翻白眼的冲动,波澜不惊的平静说道:“古大人,好人就如好茶,一口品上去是尝不出什么味道来的,定要多尝几口才能品出甘甜回香。这事情还未尘埃落定,待我们荣兴王进宫回禀回来了,再下定论也不迟。”
“这谁不知道,那荣兴王是端昭王妃的亲大哥,你派他去,你们陛下怎么可能不护着自己的亲侄女?这小王爷又怎么可能不护着自己的亲妹子?依我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本使亲自去禀告你们陛下,毕竟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有我才说得清楚。”
陈永星却只是一味的摇头,也不说话,他想的是多说无益,和古丛兰这样性子的人,你不能太较真,越较真他就会越来劲儿,只能尽量打太极来应对。
果然,古丛兰坐不住了,“嗨,陈尚书,你不能只光盯着茶盏呀,我说的话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是吗?”
说完,他重重的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青花瓷茶盏,“不喝了,真没意思。”
陈永星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可算是消停下来了。
他现在就只等着谢清和回来,这样是最好的结果了,对几方人马都好。
古丛兰心里憋着一口气,正是要发泄的时候,谢清和穿着朝服回来了。
大晋礼制,只要是王公大臣进宫,无论是什么时候,都要换上朝服,以显庄重。
看到穿着一身亲王朝服的谢清和,古丛兰虽然心里很是不满,但还是被眼前这位玉树临风、貌若潘安的年轻王爷给惊艳到了。
他自己已经年越四十,算是一个老头子啦,且头发也开始稀疏泛白,同年轻俊朗、肤色健康的谢清和相比,不禁有些云泥之别。
古丛兰心头一时五感交加,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加上这一天被有意无意冷落的待遇,已是极其的不忿。
看着谢清和意气风发的模样,他忍不住脱口说道:“荣兴王好雅兴,这种时候竟还能如此闲适自在,只怕你的好妹妹此刻都已经葬身鱼腹了吧。”
谢清和原本还不算悲观的心情,被他一瞬间刺激得失去了理智,他拳头朝着古丛兰的面颊挥了过来,“你给本王说话放客气一些,妡竹再不济也是你们北梁过了门的王妃,你这样诅咒她,是有大不敬之嫌的。小心本王告到你们皇帝那里,好好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古丛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挥得耳边嗡嗡发响,脑子也乱做了一团浆糊,浑浑噩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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