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过客与归人 第556章 “我的声音”

家里的布置一切照旧。

进门的超大号书柜占据了一整面墙，既是饭桌也是书桌的大方桌严丝合缝地卡住了窗沿，四个带靠背的椅子被摆在了各不相同的方向，无论是桌子还是椅子都放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稿文件，唯有一把椅子是空缺的，上面还放了软垫和凉席。

这两件家具让本就不大的客厅略显逼仄，而房屋的主人却仍不满足，还要在角落摆上沙发和落地立柜，最后只有半开放厨房的大门前还算空荡。

月亮已爬上了正当空的位置，木叶刚刚被月读的幻梦惊醒，万家灯火齐明，看上去甚是热闹。不过负责夜巡的人员很快就会出面解释情况，所有的电台广播都会通报同一个内容：

第四次忍界大战胜利了。

获胜了喜悦会压下躁动的不安，今晚或许就是他们唯一能够放松的时候了。

“这段时间都没打扫你家，估计这会儿也住不了人，不过富岳叔叔和美琴阿姨有在北辰给你留房间的，你应该知道吧。今晚准备住哪？这里还是北辰？”

即便去往北辰只是一瞬间的事，佐助也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回答。

“住这。”

“那你睡床吧，我刚复活，还精神着呢。”

这下，佐助不乐意了，看着正在往方桌那去的鸣人，只想要立刻挡在他面前。他也确实实现了这个愿望，他的瞳力发动，将他送到了前方。

“不行，一起睡。”

空间波动是逃不过鸣人的感知的，他的表情有些无奈，道：“你也犯不上用天手力来拦我吧？”

“天手力是什么。”

鸣人愣了一下，表情略显僵硬，手掌下意识找上了自己的后脑勺，目光也向下移动了些许。这是他在准备撒谎的前奏，只有最慌乱的时候，才会有这么全套的小动作。

“嗯...只是觉得，你大概会这么起名字。”

“我的确会取类似的名字。”佐助上前一步，抓住了鸣人抬起的那只手，强迫两人的视线分毫不差地碰撞，“但是，这个能力是我刚刚才用出来的，还没来及起名字。”

“那就正好叫这个名字怎么样？也没有很差劲的说......”

看到还在试图掩盖的鸣人，佐助忍无可忍了，他左眼的瞳孔放大，将所有能调动的查克拉都调动了起来，只为了主动发动那仅使用过一次的能力。

天式。

目前为止，他只能从上次的发动中推测这个瞳术的作用。他看到了长门过往的人生，而且是以第三视角，而不是主视角，这说明瞳术并不是在读取长门的记忆。佐证这个观点的，就是最后一刻，他亲眼看到还是婴儿的长门被植入轮回眼的景象。这段记忆里，长门是昏迷的，也只是个刚刚出生的小孩，他绝不该拥有这一段记忆。

所以，这应该是一个直接读取一个人过往时间的瞳术，因此才被他取名为天式。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使用这个瞳术，目标还是鸣人，他想要看到鸣人的过去，想要最后一次确认，也打算把这个术当做突破的借口。鸣人波澜壮阔的过去，根本无需用这个瞳术确认。

然而，他或许还是太小看鸣人了，他明明过段时间才有十七岁，却愣是拥有比长门更加漫长的人生。他不止是鸣人，也不止是金轮，他还是世间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是如此平凡，泯然众人，毫不起眼，只在过着一个凡人庸庸碌碌的人生。可当那些平凡汇集在一起时，鸣人才能从这个普通的世界里寻得绝不普通的真理，只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这一刻，佐助才终于理解了鸣人的执着。那看似过于理想主义的目标，原来是因为他真的去倾听了众生的愿望。

“佐助！你用什么瞳术了？为什么我感知到了时间的波纹，还那么强烈！”

来自太阳的温度是那么炙热，他枯竭的灵魂被光芒照亮，鸣人再度将他从生死线上拉扯了回来。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老是使用时间类的能力，你的灵魂虽然比大多数人强大，但还不足以支撑那样的消耗。修补灵魂可是很困难的，用过了小心变成傻子的说！”

可被说教的那个却笑得猖狂，笑着就落下了泪。

“鸣人，我要真是个傻子就好了。”

他看着那双湛蓝的眼睛，既在笑着，也在哭着，“在你的查克拉面前说的话，我还要再说一遍。”

“我选择你的道路，延续你的梦想，守护你珍视的一切。”

“同时，我也想要守护你，直到时间的尽头。”

鸣人看上去很平静，他在抬手擦拭他的眼泪。

“你看到我了吗？最真实的‘我’。”

佐助无法用言语描述那个存在。“他”的痛苦，早已超越了人类的极限，“他”的意志，如太阳般长明不灭。那是一个文明所有的绝望与痛苦，所有的希望与期盼。

“你的术无法穿透宇宙屏障，看到另一个世界的时间。”鸣人的瞳色不知何时变为了金色，其中流转的光芒在月光下也如此明亮。他的神色变了，一切像个活人的小表情都消失了，只余下一种纯粹的...平静。

“他从我那里消失了，我还以为是他的那一部分终于没能承受住同化的摧残，与我融为一体。原来是到你这来了吗？”

“这或许是天意。”

在凡人眼中全能的“神”如此感慨着，虽然看上去反而像是在陈述事实一样。

“鸣人？”此刻的佐助并无震惊，只有难以想象的心痛。他意识到自己看到的人生还是太过短暂了，在一切烟消云散的世界中醒来的鸣人会变成这样，一定经历了漫长的孤独岁月。他明明是最怕孤独的人！

他为什么还要去在乎鸣人的名声会不会被这世俗不容的爱损伤？不，倒不如说，他为什么非要等到这个笨蛋醒悟的时刻？他难道还看不出来鸣人最在乎的人是谁吗？在他选择默默守护的一生里，这个家伙就把自己折磨成了这个样子，如果再来一次，这个大笨蛋肯定还会过得更糟糕吧！

他终于不再等待了，而是毫不犹豫地紧紧拥住了鸣人。

“时间的尽头，很遥远，很漫长，宇宙太大，而我太弱小，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那就一起走，我一定会追上你，无论要付出多少。你永远都能听到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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