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的烂摊子刚理出个头绪,巴黎的局势也才开了好头,诺恩本打算再坐镇一段时间,彻底将这颗法兰西心脏纳入帝国脉动。
然而,罗马传来的消息,却像一群聒噪的乌鸦,搅得诺恩不得安宁。
那位端坐梵蒂冈宝座之上的英诺森三世,显然对之前那记重拳打在棉花上耿耿于怀。他可是使出了教会最锋利的武器——开除教籍!
按照剧本,此刻诺恩的领地应该烽烟四起,贵族离心离德,平民在信仰的感召下揭竿而起,将这位渎神的僭主淹没在人民的汪洋大海中才对!
可现实呢?
诺恩自家的老巢——吕贝克为核心的北方领地,稳如磐石。商人们忙着数钱,工匠们叮叮当当敲打订单,农夫们伺候着长势喜人的庄稼和肥壮的牲口,压根没人理会远在罗马的咆哮。
教区神父们?他们更关心诺恩老爷拨下来教堂补助什么时候到位,以及新领地上还有没有新的肥缺。
开除教籍?哦,知道了。然后呢?弥撒照做,税照交,日子照过。
新占领的法兰西领地,倒是有些零星的火苗冒起,一些被剥夺了特权的教士和贵族遗老遗少试图煽动。然而,抄家分田分得足够彻底的军队和政务官就像一台精准的压路机。
任何一点火星刚冒头,就被迅速而冷酷地碾灭。几大战团的长枪,打工骑士的马蹄和政务官冷冰冰的登记册,比任何教皇谕令都更能让心怀不满者噤若寒蝉。
至于巴黎——这颗理论上反动派势力盘根错节、理应成为风暴眼的心脏——更是被埃德加那一套的组合拳打得欲仙欲死,彻底没了脾气。
商人们被折腾得精疲力尽,互相捏着对方致命的把柄,对那位玩世不恭但又恩德仁慈的太子殿下只剩下刻骨铭心的感激与敬畏,哪里还敢有半分异动?
巴黎市民更是对带来“免费登记”和“严惩奸商”的太子殿下充满好感。教皇?巴黎圣母院的钟声照响,但市民们更关心明天面包的价格和市政厅新贴的公告。
英诺森三世憋足了劲放出的“神圣制裁”,结果连个像样的水花都没溅起来,反倒显得他像个对着铜墙铁壁徒劳挥拳的小丑。
这简直是在抽打教皇无上权威的脸!这位在历代教皇中都算得上手腕强硬、野心勃勃的英诺森三世,如何能不恼怒欲狂?
恼怒归恼怒,英诺森三世毕竟不是庸才。大招失效,那就得另辟蹊径。他像一头不甘心的老狼,围着诺恩这头已然成为庞然大物的雄狮领地嗅探,试图找到一个能下嘴的破绽。
可这一圈环视下来,英诺森三世惊愕地发现,形势比想象的还要严峻!
北面。 斯堪的纳维亚的莽林雪原?早已是诺恩稳固的后花园,挂着翼狮旗的北欧船只如今在波罗的海到处巡弋。再往北?只剩企鹅和海豹了,它们对开除教籍大概毫无概念。
南面。阳光灿烂的意大利半岛。帝国早已恩威并施,尽管给予了当地城邦相当的自治权,但很难说这些城邦愿意为了教皇选择与帝国开战。而教皇国被诺恩的帝国领土和影响力半包围着,动弹不得。
东面。 波兰大公国?十几年前刚被帝国狠狠修理过,记忆犹新。而且这片土地基督教化不久,当地教会孱弱不堪,影响力有限,想煽动他们对强大的帝国开战?无异于痴人说梦。
匈牙利王国素来与帝国交好,关系稳固,指望他们响应教皇号召兴兵讨伐?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至于更东方的东罗马帝国……不派人来嘲讽英诺森三世都算好的。
西面倒是还有些“火种”。金雀花的约翰还死死攥着阿基坦等法国西南部富庶区域,前不久更是狂妄地自封为“法兰西国王”。
而正统的卡佩王室,虽然被诺恩打残,只剩下“法兰西国王”这顶摇摇欲坠的王冠和一些零散领地,但法理名分仍在。理论上,如果这两家能摒弃前嫌,握手言和,合兵一处,那绝对是一股能对帝国造成巨大威胁的力量!
但这也仅仅是“理论上”。现实是,金雀花的约翰在卡佩王室眼中是**裸的篡位者!而卡佩家族,虽然领地缩水得可怜,但“正统”这面大旗是他们仅存的、也是绝不肯放弃的政治资本。让他们去和约翰这个窃国大盗合作?那还不如直接投降诺恩来得痛快!
据可靠情报,这两家非但没有联合的迹象,反而正在各自边境秣马厉兵,剑拔弩张,眼看就要为了那顶虚名和仅存的几块地盘大打出手。指望他们联手对抗诺恩?简直是天方夜谭。
西南方向。 北非的摩尔人算是一支强大的异教力量,他们现在还在西班牙半岛上和基督徒鏖战不休,还据说因为长达几百年的十字军而萌生了退意,打算撤军回北非了。
可就算摩尔人不撤军,教皇也不能找这群异教徒合作啊!传出去他脸还要不要了!
英诺森三世坐在梵蒂冈华丽却冰冷的书房里,对着巨大的欧洲地图,越看心越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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