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的薛君意,没有休息,而是熬了个通宵。
夜里头,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雨。
薛君意感受着空气里那一股子带着土壤气息的湿意,提笔狂写。
烛光晃晃,薛君意仿佛进入了一种心流状态,没有别人,只有她自己。
写到最后,天快亮的时候,一行清泪从眼角流了下来,薛君意吸了吸鼻子,还是忍不住哇哇大哭了起来。
薛碧君早起了,原本是被打在窗纸上的雨给吵醒的,现在隐约听见了薛君意的哭声,有些担心,敲了敲薛君意的门,“六妹妹,没事吧?哭什么?让我进去好不好?”
薛君意开了门,眼泪还在脸上挂着呢,薛君意嘴角往下撇,又要哭了。
薛碧君一步一随“咋的了这是?”
“我刚写完一篇短篇的,我难过得很……我太坏了,我给人物写这么坏……”薛君意一边掉眼泪一边说。
外边雨淅淅沥沥地敲着窗纸。
薛碧君轻轻拍着薛君意的肩膀头子,薛君意刚刚实在难过,蒙着被子背过身去了。
“姐,姐姐,一会儿将那个稿子交给印刷坊的人,我实在是太累了,我要睡一会儿了。”薛君意抽噎着,带着哭腔说。
薛碧君点点头“晓得了,写了什么情节,能让你难过成这样……”
薛碧君倒是好奇起来了。
薛君意其实是借着这个短篇,将自己憋了许久的情绪,找了个输出口。
薛碧君心里也明白,但是看破不戳破。
“那你先睡着,我将晾干的稿子拿去给印刷坊d的人。”薛碧君起身,准备给她留空间。
“好,跟印刷坊的人说,要是有人看了伤心,叫他们尽管给我寄吐槽信,好久没看他们的反馈了。”薛君意探出头说。
薛碧君点点头“我知道了。”
薛碧君看着桌上写得满满的一沓纸,薛碧君先是坐下来,细细看了起来,看到最后,纸上那句“曾经的海誓山盟,不过是过眼云烟。你与你的新妻举案齐眉,我会在你们身后,浮在半空,望着你们,直到你们意识到我的存在。”
上头有晕开的的墨迹,应该是她昨夜滴下来的泪痕。
薛碧君看完了,也一时感慨,难怪薛君意哭成这样。
薛碧君传来婢女:“阿轻,一会儿通知一下印刷坊的掌柜,派人来取稿吧,说薛君意已经写完了新书,让人来取。”
“好的。”婢女离开了。
芙蓉送来早餐“大小姐,我家小姐她……”
薛碧君挥挥手“你家小姐累了,晚一点醒了再给她弄吃的。”
芙蓉点头下去了。
秋雨总带着点清寂的味道。
薛君意听着外头的雨声,又听着薛碧君和人说话的声音,渐渐进入梦乡了。
梦里头好像变成了黄四娘。
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季五郎陪她一起嬉戏,人到婚嫁时,却被天降打败了。
薛君意好像在梦里面看到那个伤心欲绝的黄四娘。
雨声渐大了。
薛君意蹙着眉头,翻来覆去。
那头印刷坊的人也来取稿子了。
听到是新书,都高兴的不行。
新书一出,多人疯抢。
第三日,徐阿蛮来了。
薛君意拢了拢碧蓝色的衣襟,起身时带起一阵紫薇花的香味。
徐阿蛮鼻头蹙蹙“好闻诶,六娘,是什么味道的胭脂?”
“哦,你说这个,是我用紫薇花晒干了,做成了滴露,喷在身上,你要吗?改日送你一些。这个紫薇香比较特别,不像桂花那样浓郁扑鼻,也没有玫瑰的甜腻,它属于清淡型的香气。凑近细闻,会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带着些许草木清新的味道,有点像雨后青草混着嫩叶的气息,又带一丝极浅的甜意,不张扬、不厚重,像一层薄薄的雾。”薛君意解释了一下。
“的确,好闻,行,那改日有空你送我一瓶吧,喜欢!”徐阿蛮也不客气。
“好,你怎么来了?”薛君意觉得有些奇怪。
“哦,这不是画干了吗?我特意让人取下来,然后我给送过来了,我想着你忘了。”徐阿蛮笑了笑,从篓子里拿出来三卷画轴。
薛君意点点头,接过一看“很好,我很满意,阿蛮的画工很好,改日,我要是换了新衣裳,又画了新的妆容的话,再邀你一起去帮我作画可行?这一次我自己出费,不要通过陆铮。”薛君意看着她。
徐阿蛮点点头“好啊,那你到时候要去的话,去杏花巷徐府递帖子,我到时候一定准时去。”
薛君意点点头“敢问你父亲的官职是?”
“礼部祠祭司主事。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罢了。”徐阿蛮摆摆手。
“主要是贵在清闲。”徐阿蛮笑着。
“那很好了,你这会儿要去哪里吗?”薛君意笑着问,准备让人上茶。
“这几日连绵不断的秋雨,不想出门了,我现在也没有别的事情要忙,如果六娘不嫌弃的话,我能否在这里小留片刻?”徐阿蛮笑着说。
“这个当然可以,芙蓉,上茶。”薛君意对着外头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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