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潼关沉重的门扉在晨光中缓缓洞开,激荡的气流卷起关前尘土,漫天飞扬。
“关开了!关门开了!”
斥候飞马来报,王匡脸上并无意外之色,颔首道:“好!此皆公达之功也!”
不多时,荀攸三人的身影便出现在王匡面前。荀攸抱拳朗声道:“攸幸不辱命!”
“段煨将军已归顺朝廷,此刻正整肃军马,兵锋直指长安!”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王匡大喜,一把拉住荀攸的手臂,“公达之才,我素来深知!”
随即拜程昱为帐下主簿,参赞军机。
号角长鸣,西征大军浩荡入关。
王匡即令从烈武军部抽调两千精锐,由龚都、廖射二将统领,牢牢掌控潼关。
原守军则被整编入列,随大军一同西进,直扑长安。
风卷残云,兵叩帝阙。
华阴城下,旌旗蔽空,甲胄生辉。
段煨接天子诏,受封讨逆将军,胸中积郁一扫而空,豪气干云。
数万剽悍的凉州健儿,昔日董卓麾下旧部,此刻尽换汉家赤帜。
在段煨号令下,如出柙猛虎,铁流滚滚,向西席卷,锋芒直指长安!
然而,直到段煨大军越过郑县,逼近骊山脚下,弘农郡的变故才终于冲破封锁,传入长安。
这迟滞的情报,一半归功于玄甲骁骑神出鬼没的截杀,一半则是王凌所率斥候的卓绝功劳,沿途敌方的探马、信使几乎被清扫殆尽,东西联系被硬生生斩断。
当消息最终抵达长安,因争权夺利而貌合神离的李傕、郭汜二枭,终于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陕县陷落!段煨倒戈!
如此剧变,他们竟被蒙在鼓里!
若非斥候逾期未归引起警觉,恐怕大军压境亦不自知!
东面门户洞开,凉州军内部已然分崩……惊怒交加之下,二人暂弃前嫌,再次联手。
李傕亲率主力,郭汜侧翼策应,意图在段煨兵临城下之前,将其扼杀于野。
段煨大军刚抵灞水东岸,便与李傕亲率的精锐前锋迎头相撞。
深知段煨麾下凉州兵悍勇,李傕不敢托大,一出手便祭出了赖以成名的王牌。
威震天下的“飞熊军”!
这支劲旅承袭自董卓时代,精选羌胡勇士及凉州最悍不畏死之徒组建。
人马俱披重铠,战马雄骏如龙,士卒皆膂力惊人,擅使长矛巨斧,冲锋之势,如山崩地裂,乃是真正的重装铁骑。
只见李傕令旗狠狠挥落!
三千飞熊铁骑如同移动的钢铁壁垒,在低沉号角声中开始缓缓加速。
马蹄撼动大地,闷雷般的轰鸣由远及近,整个灞水平原仿佛都在颤抖。
那排山倒海的威压,令段煨军前排步卒脸色发白。
“哼!李稚然,还是这般三板斧!”
段煨立于战车之上,面色冷峻,眼中却难掩忧色。
他深知飞熊军冲击之可怖,步阵正面硬撼,无异螳臂当车。加之己方长途奔袭,人困马乏……
退路已断,唯有死战!
“结阵!车阵在前!长矛方阵居后!强弩预备!”
段煨厉声嘶吼,急令部下布置最能抵御骑兵冲击的阵型,希冀能稍减伤亡。
然而,在绝对的力量与速度面前,人墙脆弱如纸。
段煨目眦欲裂地看着千百箭矢射在飞熊军厚重的铠甲上,纷纷弹落,仅有零星几骑因战马受创或要害中箭而倒地
前方的车阵虽稍阻其锋,后方的方阵在重骑面前威慑力却微乎其微。
就在段煨心头悔意滋生之际,身后大地传来另一种沉重而迅疾的震动!
“玄甲骁骑!随我冲!”
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
只见一员猿臂骁将策马越众而出,正是王匡派来协同作战、统率玄甲骁骑的张益!
“避其锋芒!待其冲势稍缓,听我号令,侧击其肋!”
张益的战术清晰而狠辣。
这支玄甲骁骑,乃王匡以并州、河内精骑为骨干打造,人马披挂玄色重甲或精良链甲,体型彪悍,尤擅冲阵破坚。
千骑如一道黑色闪电,迎着排山倒海般的飞熊军,却并非直撄其锋,而是如同灵巧的鹞鹰,高速斜切向飞熊军冲击路径的侧翼!
“放箭!”张益厉声下令!
千张骑弓瞬间挽如满月,密集的箭雨并非覆盖,而是精准地抛射向飞熊军相对薄弱的侧面。
面甲与颈甲、肩甲与胸甲连接的致命缝隙!
箭矢破空,发出慑人的尖啸!
“噗噗噗!”纵然飞熊军重甲精良,高速奔驰中面对如此刁钻的攒射,亦无法周全。
不断有骑士被利箭贯入脖颈、腋下、腰肋,惨叫着跌落马背。
沉重的铠甲成了催命符,落马者非死即重伤。
飞熊军那严整如墙的冲锋阵型,顿时出现了迟滞与混乱,速度也为之一挫。
张益眼中寒芒一闪,将宝弓挂回鞍侧,反手抽出玄铁重刀,刀锋直指前方混乱的敌骑:“就是现在!玄甲骁骑,杀!”
“杀!!!”震天怒吼中,千余玄甲骁骑如同黑色的怒涛,从侧后方狠狠撞入因减速和混乱而露出的飞熊军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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