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坐下的我听到这话,被他吼得肩膀一缩,抬头时正撞见他紧抿的嘴角。
我身子一顿,又重新站直,回望着他。有点儿懵。
他见我一脸怔愣,眼睛微眯,没好气儿的又点了两下餐桌。
“见人不知道叫人么?”
我这才恍然,偷偷心里翻了个白眼儿,微不可察的撇了撇嘴,手指攥紧着裙摆,还是规矩地问候:
“小叔,早上好~”我先转向纪淮,声音轻快,又看向他,不甘不愿的把“哥哥,早上好。”小声碾磨出口。
纪淮正翻报纸的手顿了顿,抬眼时睫毛在晨光里投下浅影。他先看向纪北年,目光在对方紧绷的下颌线上停留半秒,又转回来落在的揪着裙摆的我身上。
他指尖轻轻敲了敲轮椅扶手,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唇角微勾的朝我颔首,声音平稳得像晨露落在湖面:
“早。”
纪淮见我被纪北年训斥得蔫儿头耷脑的站着,便放下报纸,伸手从竹笼里夹了个酸菜包放进了我的碗里,又拽着我落座:
“坐下,吃饭。”
“嗷~”
我像是得到敕令,顺着纪淮拉人的力度坐下,用筷子戳着酸菜包小口啃着,却忍不住用眼角余光瞥向纪北年,见他还死死盯着我,又赶紧低下头,心里嘀咕着:他大早上的又吃炮仗了?
而纪北年见到我对纪淮就叫的自然,到他就一副不情愿的模样,眉峰便蹙得更紧,刚要再开口训斥,秦野这时坐下,轻瞥纪北年一眼,先朝纪淮点头:
“淮哥。”
随即抬手按了按我绷紧的后背,又目光扫过纪北年碗里的炒肝,语气随意得像在说天气:
“再不吃,炒肝儿该凉了。”
说着,他往纪北年的炒肝上泼了一大勺辣椒油:
“大早上的火气这么大,我看看吃点儿辣椒,是不是能喷火了您。”
听到这儿,我迅速把剩下的那口包子塞进嘴里,小心翼翼的缩着把下巴磕在桌面上,悄悄扒着碗沿儿偷偷抬眼看热闹。
视线扫过去时,脑子里已经自动冒出纪北年头顶冒火、鼻孔喷烟的卡通画面,嘴角差点没绷住,赶紧低头假装专心研究碗里的粥,肩膀却控制不住地轻轻抖了两下。
纪北年嘴角抽搐着,无奈看了秦野一眼,又狠狠剜了眼我,他显然是瞥见了我这副憋笑的模样。
他盯着我拿勺子戳粥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收紧,捏着的勺子在瓷碗里轻轻碾了碾,红亮的辣椒油被搅成漩涡。
他没再看我,只是低头舀了勺炒肝一口送进嘴里,咀嚼的又细又慢,却莫名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像是在跟自己较劲,又像是在因为自己的发小再一次因为我堵他话生闷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他嘴里的炒肝呢。
我借着扒拉最后那点儿粥,把碗沿往上一抬,整张脸都埋进碗里,趁机冲他方向快速翻了个白眼儿。碗里剩下的几粒米跟着晃悠,差点呛进鼻孔。
放下碗时,终于感觉心里的郁闷消失了许多。
我心里正雀跃呢,就突然又被纪北年叫住。
“姜安宁。”
“啊,啊?”
我手一抖,差点儿给碗随手撇纪淮身上,他本能抬手挡住,顺势按住我的手腕把碗稳稳放好。
我脸“唰”的通红,然后下意识心虚的吐出半个舌尖,眼睛却飞快瞟向纪北年,睫毛不受控地轻抖,连带着呼吸都滞了半拍。活像只被揪住后颈皮的幼崽。
完蛋!被纪阎王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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