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簪子,从……从何而来?!说!!!”
李世民那如同九幽寒风吹过白骨荒原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冰寒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剧痛惊骇,狠狠砸在死寂的凤仪殿!他抬手指向林枫手中那枚幽蓝金簪,指尖竟在微微颤抖!那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簪头那颗幽蓝色的宝石,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梦魇!
整个大殿的空气瞬间冻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枚小小的金簪上,充满了震惊和茫然。
王太监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化为更深的阴狠,立刻尖声道:“陛下!此簪正是前日娘娘感念林枫救治之功,特赐予其未婚妻苏氏的!如今却出现在娘娘心口,成为毒杀凤体的凶器!这林枫包藏祸心,人证物证俱在!请陛下立刻诛杀此獠,为娘娘……”
“闭嘴!!!”李世民猛地转头,那狂暴的怒吼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瞬间将王太监后面的话噎了回去!王太监被那蕴含无尽杀意的目光一扫,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再不敢言。
李世民的目光重新回到林枫身上,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滔天的杀意,有深沉的悲痛,有难以置信的惊骇,更有一种仿佛被触及灵魂最深禁忌的颤抖!
“林!枫!”李世民的声音嘶哑低沉,每一个字都如同从牙缝里磨出来,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朕问你!此簪你是如何得到的?!何时戴在了皇后身上?!一字不差!给朕说清楚!若有半句虚言,朕诛你十族!”
恐怖的威压如同万仞高山,轰然压下!林枫只觉得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几乎无法呼吸。他知道,此刻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关乎生死!他强压着翻腾的气血,迎着李世民那仿佛要将他灵魂都洞穿的目光,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虚脱的沙哑,却异常清晰:
“回禀陛下!此簪臣从未见过!更非娘娘所赐!臣今日在狱中,方才脱身!如何能将此物戴于娘娘身上?此乃有人精心构陷!其目的,不仅在于谋害娘娘,更在于将臣置于死地,彻底掩盖永济渠三万石军粮被盗、伪造沉船、杀人灭口的惊天巨案!”
“永济渠军粮?!”李世民瞳孔骤然收缩!这个名字再次被林枫抛出,如同惊雷炸响!不仅李世民,连跪在地上的王太监、张济民以及那些御医,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骇神色!
林枫趁热打铁,语速极快,如同连珠炮般:“陛下!臣在狱中,邻舍有一垂死老丈,其身份乃是清河道漕帮账房!他亲口指认,永济渠所谓沉没的三万石军粮,根本未曾上船!乃是被清河道转运副使周阎王及其背后盘根错节的‘黑蛟’势力伙同监运官盗卖!伪造沉船现场,欺君罔上!此老丈因暗中记录真账,被追杀至长安,欲告御状,却被大理寺以莫须有罪名打入天牢死牢!方才就在臣被提审前,此老丈已被灭口,咳黑血而亡!死状与高公公所中之毒,如出一辙!此案牵连甚广,涉及漕运、大理寺高层!那魇镇皇后、毒杀高力士、栽赃太子、嫁祸魏王、构陷于臣这一切,皆是‘黑蛟’势力为掩盖这动摇国本的滔天巨案,而布下的弥天杀局!此簪便是他们最后的杀招!”
林枫一口气将永济渠巨案和盘托出,如同在滚沸的油锅中投入了一块寒冰!整个凤仪殿死寂一片,落针可闻!只有李世民那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如同受伤的猛兽!
永济渠!三万石军粮!盗卖!伪造沉船!漕帮账房!大理寺灭口!“黑蛟”势力!
这一连串石破天惊的信息,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李世民的心头!他脸上的暴怒和悲痛瞬间被一种深沉的、冰冷的、属于帝王的震怒和算计所取代!他死死盯着林枫,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他每一寸血肉都剖开,辨别真伪!
“证据!”李世民的声音冰冷刺骨,蕴含着无边的杀意,“林枫!你可知,构陷朝廷命官、污蔑漕运重案,同样是诛九族的大罪!你的证据何在?!”
“真账本!”林枫毫不犹豫,立刻抛出老鬼临终的线索,“那垂死老丈言道,真账本藏于清河道一棵老柳树的树洞暗格之中!此账本,便是铁证!陛下只需派人秘密取来,一切真相,立见分晓!臣愿以性命担保!”
“清河道……老柳树……”李世民眼中精光爆闪,他猛地看向跪在地上、面无人色的王太监,厉声道:“王德!立刻持朕金牌!秘调百骑司精锐!八百里加急!赶赴清河道!按林枫所言,寻找老柳树洞暗格!取回账本!若遇阻拦,格杀勿论!若有泄露提头来见!”
“奴婢遵旨!”王太监浑身一颤,连忙叩首领命,连滚爬爬地起身,接过李世民抛来的金牌,踉跄着冲出殿外。
李世民的目光重新回到林枫身上,那眼神依旧冰冷,但其中的狂暴杀意已稍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审视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他挥了挥手:“先救人!”
这两个字,如同赦令!张济民和几名御医如蒙大赦,连忙上前。此时,太医署的御医也气喘吁吁地将林枫的备用银针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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