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蓝双焱的状态都显得有些萎靡不振,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脸色苍白的可怕。
而与此同时,天象也变得越来越糟糕。原本晴朗的天空渐渐被乌云遮蔽,狂风呼啸,电闪雷鸣,一场暴风雨似乎正在酝酿之中。
就这样,他们在这恶劣的天气中艰难地前行着。然而,就在启程后的第三日,莫倾熠突然接到了一道旨意,要求他立刻前往灾区主持抗洪工作。
“怎么粗活累活都到我这来了。”他没有立刻接过旨意。“父君仍然未封公主?”
“尚未。”
他这才接过旨意,“各地已戒严?宵禁颁布了?”
“是,预防工作已全面展开。但因新政的关系各地都有些怨言。”
“新政不过推行了个把月,影响还不至于此。趁机抱怨两句罢了。你告诉他们:这事办不好,我亲自去砍脑袋。”
雨已经开始下了,但下得并不大,稀稀拉拉的,就像是神明随意地挥洒着泪水。雨滴轻轻地敲打着窗户,发出一阵轻微的滴答声。
然而,与这温柔的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猛烈的风。风呼啸着穿过街道,卷起了落叶和尘土,窗门被吹得咔吱作响,仿佛随时都会被这强大的力量撕裂开来。风的怒吼声在耳边回荡。
蓝双焱站在窗边看着外头,“这几年水灾闹了好几次,旱灾倒是不见。”
“那是因为会带来旱灾的那位被郡主杀了,还记得吗?白雾之前。”
这一提醒她才想起这事,“还真是,那是位会带来旱灾的山神。”
“杀了‘旱’,留下‘洪’。自会如此。”
“那就将这个也杀了。”
莫倾熠叹了口气,“世界有维持平衡的方式。你总以因为能做到所以去做的方式在思考。”
蓝双焱欠身行礼,“焱儿敬听公子教诲。”
几乎就是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一声清脆地巨响传来。这是连宿山上的骨钟。
她立刻皱起眉头,“决堤还是山洪?”
整个帝国内没有任何讯息可以逃过盈成殿,消息传得非常快,钟响后不过十分信息已整合交到蓝双焱手上。
她只看了一眼冰冷地视线便看向莫倾熠。“是你?”
“怎么什么事都与我有关?明明凌允华才是这个角色。”莫倾熠摊手,“退林耕种,山洪暴发不正常吗?”
蓝双焱不再理他。“牵马来,去现场。”
“公主,还有封辅司大人的信。”
信上刺眼的奉天台印记代表这封信只有她能打开。
莫倾熠当然也看到了,他自嘲地笑了一声:“这种时候又不得不十分羡慕他。”
蓝双焱不用看都知道皇甫晔要她做什么。“老师要回信?”
“并未。”
“知道了。”
莫倾熠也很清楚信中内容是什么。“想要你地位的人还真不少。”
尚未打开的信在她手中突然自燃,转瞬便化作了一地尘埃。“你什么时候回去?”
“得给个能乘虚而入的机会。”莫倾熠撇了撇嘴,“就带着你回去的这次悲痛欲绝好了。”
“那便走吧。取襻膊。”她戴上帷帽后翻身上马。“荷叶、盛貌。”云豹和猞猁应声而出。“去吧。”两只优雅地掠食动物一跃而出,钻入丛林转瞬便不见踪影。
“他们很听你话。”
“只是单纯讨厌你而已。”蓝双焱依然还骑着那匹莫倾熠送给她的马。“幸好蓝二依然还记得你。”
“毕竟是我一手训练的。”莫倾熠摸了摸马头喂了根胡萝卜才翻上自己的马。“开穿界门?”
“不。我们沿着山脚走,连枝山脉大大小小几十座山,除了四座神山外都有山洪风险。”
“请问公主殿下,既有山洪风险还要顺着山脚走的理由是什么?”
“为了施展神迹救人。”
没有信仰的人永远也不会明白,哪怕将自己包装得再像神明,也永远不会取代他们天宗十司上千年来在信徒中根深蒂固神明代理的地位。
莫倾熠和蓝双焱都是天宗司主,他们在信仰天窗的信徒心目中就是神明。
不出所料,即使只是一次小规模的塌方,其产生的破坏力也是极其惊人的。对于一个小小的村庄来说,这样的灾难无疑是毁灭性的。房屋可能会在瞬间倒塌,道路会被阻断,农田也会被掩埋。
蓝双焱让跟着的人都去帮忙转移,她跟莫倾熠两人就这样待在高处冷眼看了一会后转身离开。
倾盆大雨如瓢泼一般从天而降,天地间仿佛被一层厚厚的水帘所笼罩。然而,在这狂风暴雨之中,他们二人却宛如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两人身上没一滴雨水落下,仿佛这场雨是有意识地避开了他们。他们周围的空间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隔离,形成了一个独特的领域。
雨滴在他们身侧纷纷坠落,汇聚成一片水雾般的帷幕,将他们紧紧环绕其中。这片水雾如同薄纱一般,轻盈而透明,却又坚不可摧。
“散播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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