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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旧伤新痕
国立研究院的B栋大楼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空站在专用电梯前,手指悬在识别器上方迟迟未动。多托雷给他的门禁卡崭新得刺眼,仿佛专门为这次会面准备。
"叮"——电梯门自动开启,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封闭的空间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息,空盯着楼层数字不断跳动,心跳却反常地越来越快。七层到了,电梯门无声滑开,露出一条纯白的走廊,尽头只有一扇门。
空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他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的实验室,各种精密仪器闪烁着冷光。房间中央,多托雷背对着他站在全息投影前,蓝发在脑后松松地扎成一束,白大褂下是修身的黑色高领毛衣。
"关门。"多托雷头也不回地说,声音比昨晚更加沙哑,"有磁锁。"
空照做了,门锁发出"咔嗒"一声轻响。他走到实验台边,刻意保持距离:"你说要检查?"
多托雷终于转过身,眼镜后的红瞳扫过空全身,最后停在他微微发抖的左手上:"发作频率?"
"每周两到三次。"空下意识握紧拳头,试图掩饰颤抖,"昨晚最严重。"
多托雷点点头,走向一旁的仪器柜:"脱掉上衣,躺上去。"他指了指中央的实验台。
空皱眉:"需要这么彻底?"
"T-307主要攻击运动神经元,我需要检查你的脊柱反应。"多托雷的语气冷静专业,手上正在调配某种药剂,"除非你更想去医院做全套核磁共振?"
空咬了咬牙,解开衬衫纽扣。冰冷的实验台贴着他裸露的背部,让他不由自主地绷紧肌肉。多托雷推着仪器走近,手指在空的肩胛骨上按了按。
"放松。"
"你碰我我怎么放松?"空忍不住呛声。
多托雷的动作顿了顿,红瞳透过镜片直视空的眼睛:"三年不见,你倒是学会顶嘴了。"
"三年不见,你倒是学会私闯民宅了。"空反唇相讥,"还有远程登录别人电脑。"
多托雷没有回应,只是将几个电极贴在空的脊椎上。他的手指很冷,但触碰到某些旧伤时又异常轻柔。空记得这些伤——肋间的刀疤是在马尼拉任务中留下的,肩胛上的弹痕发生在柏林雨夜。奇怪的是,多托雷似乎也知道,他的指尖在每处伤痕上都停留了比必要更长的时间。
"翻我医疗档案了?"空试图用嘲讽掩饰逐渐加快的心跳。
多托雷调整着仪器参数:"不需要翻档案。"他的声音很轻,"你每份任务报告我都看过。"
空猛地撑起上半身:"什么?"
"躺下。"多托雷按住他的胸口,力道不容抗拒,"除非你想让神经损伤加重。"
仪器开始运作,细微的电流顺着电极流入空的脊椎。一阵酥麻感从尾椎蔓延到后颈,空咬住下唇才没发出声音。多托雷紧盯着显示屏,眉头越皱越紧。
"情况比预期糟。"他关掉仪器,手指轻轻拂过空的后颈,"这里,疼吗?"
空的呼吸一滞。多托雷的指尖正好按在那个敏感的位置——三年前每次亲密时,他总爱在那里留下吻痕。这绝不是巧合。
"不疼。"空硬邦邦地回答。
多托雷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突然加重了力道。一阵尖锐的疼痛顺着神经窜下,空闷哼一声,条件反射地弓起背,额头几乎撞上多托雷的下巴。
"撒谎。"多托雷的声音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拂过空的耳廓,"T-307会放大痛觉神经的敏感度,这里应该是你现在全身最疼的地方。"
空挣开他的手,翻身坐起:"检查完了?"
"还没。"多托雷从实验台下的抽屉里取出一个注射器,"需要采集脑脊液样本。"
空盯着那根细长的针:"你认真的?"
"怕疼?"多托雷挑眉,"以前给你打疫苗时你可没这么胆小。"
"以前我不知道你是K组织首领的儿子!"
话一出口,实验室陷入了死寂。多托雷的动作凝固了,注射器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空趁机跳下实验台,抓起衬衫挡在胸前,心跳如擂鼓。
"看来你看了U盘里我没来得及修改的部分。"多托雷终于开口,声音异常平静,"我该夸你观察力敏锐吗,特工?"
空的手指攥紧了衬衫:"为什么不告诉我?三年!我们在一起两年,你一个字都没提过!"
"告诉你什么?"多托雷放下注射器,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告诉你我父亲是那个疯子科学家?告诉你我十四岁就逃出那个地狱?还是告诉你——"他突然逼近空,红瞳中燃烧着空从未见过的情绪,"我每天都在担心你会被派去卧底,结果你他妈还是去了!"
空被逼得后退一步,后背撞上仪器柜。多托雷从没对他爆过粗口,这个失控的瞬间让他意识到对方冷静外表下压抑着什么。
"那是我的工作。"空抬起下巴,"我不需要你的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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