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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旧痛新伤
空站在公寓门前,钥匙悬在锁孔上方迟迟未动。三年了,这个曾经被他称为"家"的地方,现在只是一间需要密码进入的安全屋而已。
钥匙插入锁芯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门开的瞬间,一股封闭已久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灰尘味。空放下帆布袋,手指在墙边摸索着开关。
灯光亮起的刹那,他愣住了。
公寓一尘不染。茶几上摆着新鲜的花束,冰箱门上贴着他三年前留下的便签——"咖啡在左边柜子,别又熬夜到三点"。就连他最喜欢的那条毯子,也整齐地叠放在沙发角落,仿佛主人只是出门买了趟菜,而非消失了整整三年。
"安柏..."空低声念着好友的名字,胸口泛起一阵暖意。他早该知道,那个细心的女孩会为他打点好一切。
空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浴室。镜子里的陌生人让他怔住了——金发因为长期染色变得干枯,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嘴角一道新添的疤痕一直延伸到下颌。他解开衬衫纽扣,露出胸前缠绕的绷带,那是离开K组织前最后的"临别赠礼"。
热水冲刷过身体时,空闭上眼睛,任由蒸汽模糊了镜中的伤痕。水珠顺着他的脊背滚落,在脚边汇成淡红色的细流。直到水温变凉,他才关掉龙头,用毛巾随意擦了擦头发。
客厅里,手机正在茶几上震动。空瞥了一眼来电显示——荧。他深吸一口气才接起电话。
"哥?"妹妹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熟悉得让空鼻尖一酸。
"嗯,是我。"空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我回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抽泣,接着是荧强装镇定的声音:"安柏告诉我了。你...还好吗?"
空望向自己微微颤抖的左手:"好得很。明天一起吃饭?"
"明天不行,我要出差去璃月。"荧的声音里满是歉意,"下周,好吗?我请你吃你最爱的水煮黑背鲈。"
挂断电话后,空倒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荧的声音和三年前相比成熟了许多,不再是那个追在他身后要糖吃的小女孩了。时间在他们分离的缝隙中悄然流逝,改变了一切,又仿佛什么都没改变。
夜色渐深,空却毫无睡意。他起身走向书房,从帆布袋深处摸出一个加密U盘——这是他在K组织卧底期间收集的全部资料,本该今晚上交给总部。但此刻,一种莫名的冲动让他将U盘插入了电脑。
屏幕蓝光映在他疲惫的脸上。空快速浏览着文件列表,最后停在了一个标着"Project T"的文件夹上。这是他在K组织最后一个月偶然截获的资料,关于一种新型神经毒素的人体实验记录。而最令他毛骨悚然的是,文件末尾的研发者署名处,赫然印着国立研究院的徽标。
"这不可能..."空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脑海中闪过今天在医院看到的研究大楼。多托雷知道这个项目吗?还是说...
一阵尖锐的疼痛突然从脊椎窜上大脑。空的视野瞬间扭曲,电脑屏幕上的字母像蚂蚁般爬行起来。他试图站起来,却整个人栽倒在地,左半边身体完全失去了知觉。
神经毒素又发作了。而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剧烈。
空咬紧牙关,额头抵在冰冷的地板上。汗水浸透了刚换的睡衣,呼吸变得像刀割般困难。他挣扎着向手机爬去,却在即将触到的那一刻,被新一轮的疼痛击垮。
朦胧中,空似乎听到了门铃声。幻觉吗?他的公寓地址只有安柏和总部知道...
门铃声再次响起,这次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
"空!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这个声音——
空的心脏几乎停跳。即使过了三年,即使隔着门板,他也能认出那个低沉冷静的声线。多托雷。他怎么会在这里?
疼痛与震惊让空一时发不出声音。他听见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该死,多托雷怎么会有他公寓的钥匙?
门开了,走廊的灯光在地板上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空努力抬头,视线模糊中只能辨认出那人标志性的蓝发和白色实验服。
"果然发作了。"多托雷快步走进来,声音里带着空从未听过的紧绷。他蹲下身,冰凉的手指按在空的颈动脉上,"能听见我说话吗?"
空想回答,却只能发出一声痛苦的喘息。多托雷的脸在视线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但那双红瞳中的担忧却异常鲜明。这一定是幻觉,或者是毒素引起的谵妄。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多托雷怎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别怕,我带了抑制剂。"多托雷从随身携带的金属箱中取出一支针剂,动作娴熟地排尽空气,"会有点疼,忍着点。"
针头刺入颈侧的瞬间,空的身体猛地绷紧。多托雷一手固定住他的头部,另一手缓慢推进药剂,同时低声说着什么,像是某种实验室里的数据参数。这熟悉的场景让空恍惚回到了三年前,每次他受伤,多托雷都会这样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念叨着各种化学公式,仿佛这样就能让疼痛变得理性可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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