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剑谷底,九幽裂隙。
江铭的白衣早已被血浸透,却依然挺直如剑。他脚下踩着破碎的封魔柱,天阙神剑的虚影只剩最后三寸仍在坚守。魔气如潮水拍打着这道最后的防线,每一波冲击都让剑影黯淡几分。
"值得吗?"幽冥殿主的声音从裂隙深处传来,带着腐蚀道心的力量,"兵解肉身镇压本座百年,换来的不过是玄天宗苟延残喘。"
江铭轻笑,染血的手指拂过剑锋。这个动作让剑影突然暴涨,将涌来的魔气斩成两半。他抬头望向虚空某处——那里有只有他能看见的冰晶丝线,连接着千里之外林羽胸口的剑种。
"你笑什么?"魔气翻涌成狰狞鬼面。
"笑你眼拙。"江铭突然将天阙剑插入自己丹田,"百年布局,你真当本座只为镇压?"
剑身没入躯体的刹那,连接林羽的冰晶丝线骤然发亮。整个葬剑谷的地面浮现出纵横交错的剑纹,这些纹路竟与玄天宗护山大阵的阵图完全一致!
......
玄天宗,剑阁三层。
林羽的手刚触到石门,掌心剑印便自动亮起。尘封百年的密室轰然开启,露出里面悬浮的七盏青铜古灯。每盏灯芯都跳动着不同颜色的火焰,排列形状正是北斗七星。
"这是...师父的本命魂灯?"叶灵惊呼。她看见第七盏灯的火光里沉浮着一片竹叶,正是当年江铭别在林羽衣领的同款。
林羽突然按住胸口。冰晶心脏与魂灯产生共鸣,将他强行拉入幻境——
百年前的葬剑谷,年轻的江铭正在与十二位长老争执。地上躺着三具尸体,心口都插着青铜短钉。
"师兄还要执迷不悟?"为首的长老怒喝,"幽冥殿给的《太虚剑经》明明能让我宗剑道再进一步!"
江铭沉默地擦着剑。这个动作让林羽毛骨悚然——与现在自己练剑时的习惯一模一样。
"既然道不同..."江铭突然暴起,剑光如银河倾泻。
幻境破碎又重组。林羽看见江铭独自站在血泊中,脚下是十二具尸体。宗主玉冠碎裂,他取出一枚竹叶放在唇边轻吻,随后将其分成两半。一半埋入自己心口,另一半...
"种剑种。"现实中的林羽喃喃自语。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能继承天阙剑——早在百年前,江铭就把他当成了最后的底牌。
南宫羽突然指着魂灯惊叫:"快看!"
第七盏灯的竹叶正在燃烧,火焰中浮现江铭虚幻的身影。这道残魂睁开眼的瞬间,整座剑阁三层的地板浮现血色阵图——与葬剑谷此刻出现的阵图完全一致!
"不是镇压..."残魂的声音同时在所有玄天弟子识海中响起,"是炼化。"
......
葬剑谷的魔气突然凝固。
江铭的白发无风自动,插在丹田的天阙剑正将他的血肉转化为纯粹剑意。更可怕的是,这些剑意沿着地脉剑纹反向流动,竟开始抽取幽冥殿主的本源魔气!
"你!"魔气中的声音首次出现慌乱,"居然把整个玄天宗地脉炼成剑炉?"
"错了。"江铭的身体开始透明化,"是把你和玄天宗,一起炼成剑。"
他捏碎一直攥在左手的玉符。千里之外,玄天宗七十二峰同时震动,所有弟子佩剑自动出鞘,剑尖指向葬剑谷方向。林羽胸口的冰晶心脏迸发出耀眼光芒,在天空投影出横贯千里的巨剑虚影。
"天权为炉,地脉为火。"江铭的声音越来越像剑鸣,"今日,本座要炼一柄斩幽冥的——"
"人皇剑!"
最后三个字化作实质剑纹烙印在天地间。幽冥殿主终于意识到江铭要做什么,魔气疯狂收缩想要逃回裂隙,却发现整座葬剑谷早已变成封闭的剑冢。那些看似镇压魔气的封魔柱,实则是剑炉的导灵轨!
"你以为这样就能..."魔气中伸出无数鬼手抓向江铭。
白衣宗主不闪不避,任由鬼手穿透胸膛。他染血的指尖轻点虚空,七十二道剑光从玄天宗各峰射来,在葬剑谷上空结成剑轮。每道剑光中都站着一名玄天弟子的虚影,为首的正是白发飞扬的林羽。
"剑阵起。"江铭与林羽异口同声。
剑轮落下时,魔气如雪遇骄阳。幽冥殿主发出不甘的咆哮,却改变不了被剑意一点点炼化的命运。当最后缕魔气被逼入裂隙,江铭突然看向林羽的虚影。
"记住,剑者的心..."
话未说完,他的身体彻底化为光点。这些光点没有消散,而是与剑轮融合,在葬剑谷中央凝成一柄朴实无华的石剑。剑身刻着两行小字:
"以身铸剑镇九幽"
"留待后人斩天穹"
......
玄天宗内,林羽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冰晶心脏表面出现裂痕,江铭留下的剑种正在与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共鸣。他踉跄着走到剑阁窗前,看见远处葬剑谷方向升起贯通天地的剑光。
"师父...赢了?"叶灵扶着摇摇欲坠的林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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