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殿内,青铜香炉升起袅袅青烟。
林羽端坐宗主玉座,白发如雪垂落腰间。他指尖轻叩扶手——这个江铭标志性的动作如今被他完美复刻——下方正在汇报的南宫羽突然噤声。老长老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二十年来他第一次在宗主面前感到窒息般的威压。
"第七峰灵田枯萎之事..."南宫羽喉结滚动,"确如宗主所料,土里检出幽冥殿的噬灵蛊。"
玉座上的身影微微前倾,殿内三十六盏长明灯随之明灭。几位新任堂主忍不住后退半步,他们发现宗主虹膜上的剑形纹路比三日前又清晰了几分。
"取我剑令。"林羽开口时,声音里叠着奇异的回响,"烧山。"
"烧山?"灵植堂主失声叫道,"那可是三百亩四品灵田!"
一道剑气突然贯穿灵植堂主左肩。没有人看见林羽出手,只有南宫羽注意到宗主右手食指曾微不可察地颤动过。
"本座说,烧山。"林羽站起身,白发无风自动。当他走过跪地请罪的灵植堂主时,一滴血珠从指尖滴落,在地面青玉砖上蚀出深深小孔。
叶灵站在殿柱阴影里,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这个冷酷决绝的男人,与秘境中为她挡下毒雾的少年已是判若两人。她摸向怀中玉简——里面记录着这三日来林羽所有的异常:子时练剑会突然攻击不存在的敌人,阅读公文时偶尔用江铭的笔迹批注...
"叶堂主。"冰冷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叶灵悚然发现林羽不知何时已站在面前,"你的水镜堂,该汇报了。"
少女抬头,正对上那双非人的眼睛。瞳孔中的剑纹此刻竟在缓缓旋转,仿佛要劈开她的识海。她急忙展开水镜术,光幕中显现出葬剑谷最新画面——被净化的大地中央,一柄半透明光剑插在祭坛上,剑身内隐约可见流动的黑气。
"剑魄稳定度又降了。"叶灵故意用公事公办的口吻,"按这个速度,最多三个月..."
林羽突然伸手触碰水镜。他的指尖穿过光影,准确按在画面中光剑的七寸位置。这个动作让南宫羽瞳孔骤缩——那是江铭独有的"截脉剑指"起手式。
"不够。"宗主长袍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蔓延的黑色纹路,"需要更多幽冥修士的精血。"
殿外突然传来剑啸。一名执法弟子踉跄闯入:"禀宗主!青阳宗、烈火宗、寒水宗三位宗主联袂来访,已破开第一道山门禁制!"
林羽唇角勾起冷笑。他转身时,宗主玉座突然崩裂,露出藏在基座中的一柄古朴石剑。当他的手指握住剑柄刹那,整座玄天峰响起万剑齐鸣的巨响。
"开启,天权剑域。"
......
山门外,三宗联军正遭遇诡异阻击。
青阳宗主的风刃劈在守山弟子身上,却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那弟子恍若未觉,继续机械地擦拭着手中长剑——剑身正倒映着天空诡异的血色云涡。
"这些弟子不对劲!"寒水宗主柳玉挥出水龙卷,却发现水流在靠近玄天宗山门时自动蒸腾成雾,"他们的生机...被抽走了?"
烈火宗主赵炎突然指向高空:"看护山大阵!"
原本七彩流转的护山大阵,此刻已变成密密麻麻的剑网。每道剑气都锁着一名玄天宗弟子,从外门杂役到元婴长老,近万人如同提线木偶般悬浮空中。最骇人的是,他们胸口都延伸出灵气丝线,汇聚向主峰方向。
"血祭全宗?!"柳玉声音发颤,"林羽疯了不成?"
一道白光突然刺破剑网。叶灵踏着水龙冲出,身后跟着十几名水镜堂弟子。少女左臂不自然下垂,袖口已被鲜血浸透。
"快走!"她捏碎传讯玉简,碎片在空中组成血色文字:[剑魄反噬,宗主非人]
三宗之主尚未读懂讯息,天地间突然响起剑鸣。这声音不似金铁之音,倒像千万人濒死的哀嚎。护山大阵的剑网骤然收缩,所有被连接的玄天宗弟子同时喷出鲜血,这些血珠在空中凝成巨大剑形。
主峰殿顶炸裂,白发如瀑的身影踏血剑而出。此刻的林羽已彻底变了模样——面部爬满黑色剑纹,身后悬浮着七柄由弟子精血凝成的邪剑。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神,那根本不是人类应有的目光,而是某种古老兵器的冰冷光泽。
"来得正好。"林羽的声音里混着江铭的语调,"三位元婴巅峰的精血,可抵三万普通修士。"
赵炎最先反应过来,本命真火化作九条炎龙扑出。然而火焰距林羽三丈时突然凝固,竟被生生抽离火精,转化为一缕黑气融入血剑。
"你不是林羽!"柳玉双手结印,寒冰真气在身前结成镜面,"你是...天阙剑的剑灵!"
"剑灵?"林羽歪头的动作像极了江铭,这个违和的细节令人毛骨悚然,"本座是玄天宗第三十六代宗主。"他抬手轻划,柳玉的冰镜瞬间爆碎,"也是天权剑阵最后一块拼图。"
青阳宗主突然祭出本命法宝"青冥钟"。这件号称可镇山河的灵器刚飞到半空,就被七柄血剑贯穿。钟体碎裂的瞬间,三宗之主看清了剑身上浮现的文字——每个字都是玄天宗一名弟子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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