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辉收工回家的时候,钱桂芬终于吃上了她心心念念的鸡汤。
被关进县衙的日子,钱桂芬一个年老体衰的老婆子,在大牢里几乎落不到什么吃的,好不容易才熬了过来。
所以,回到家中,钱桂芬觉得无论如何都要好好补偿自己。
而释放时挨的一顿板子,恰好成了她要吃鸡肉补身子的借口。
即便这鸡是李枝碧想方设法买来,并且熬了许久炖出来的,但钱桂芬为了表达她对李枝碧的不满,愣是连汤都没有分给李枝碧一口。
整只鸡身上最肥美的部分,理所当然的进了钱桂芬的碗里。
鸡肋分给了一直眼巴巴望着汤锅的潘宗和潘宇。
鸡头、鸡爪、鸡屁股则分给了下工回家的潘辉。
李枝碧连鸡汤都没有捞到一口。
潘宗和潘宇只顾自己吃的香,根本没有去管他们的娘是否有吃的。
潘辉看着在一旁可怜巴巴啃着冷馒头的李枝碧,有些想要将碗里的东西分一点给娘,却抵不过奶奶虎视眈眈的眼神,只得打消了心里的想法。
钱桂芬吃得满嘴流油,还不忘羞辱李枝碧:"李枝碧,你果然是个没安好心的贱人,明知我老婆子牙口不好,这鸡煮得肉都咬不动。哼,废物,待会儿把锅煨在炉子上,将鸡再炖得烂一点,我再吃一碗。"
说着,钱桂芬还不忘咂咂嘴,舔了舔嘴唇周围的汤汁。
李枝碧依言将汤锅放回了炉子上,心里却在想,也不知道是谁一闻到鸡汤的味道,就不住的催,现在却抱怨是自己煮不好鸡汤。
李枝碧啃着生硬的馒头,对钱桂芬的做法丝毫没有觉得意外。
钱桂芬越是这般作态,她越觉得蒙小华当日离开潘家的举动明智。
李枝碧在心里偷偷的想,若是有机会,她干脆改嫁算了。
反正现在潘义死了,她成了寡妇,就算是改嫁别人也是天经地义,别人也说不了她什么。
大不了,她嫁得远远的,免得遭受一天天的受婆婆的气。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不住的在李枝碧的心里滋长。
她看了一眼吃得正香的婆婆,心里寻思着什么时候回一趟娘家,把她想要改嫁的想法告诉爹娘一声,让他们帮她寻摸一门亲事。
想必,能把女儿再嫁一次,她爹娘应该会很乐意的吧。
钱桂芬只顾吃的香,却不曾料到,一向老实听话的小儿媳妇已经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
一碗香喷喷的鸡肉鸡汤下肚,钱桂芬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她看着收拾碗筷的李枝碧,突然对屋里的几人道:"我们也盖房子吧。"
李枝碧闻言手里停了一下,接着用草木灰就着冰冷的溪水洗碗,没有任何表示。
潘辉听到钱桂芬的话,停下整理稻草,皱眉问道:"奶,咱们没钱没粮,怎么盖房子?"
他们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只带了几袋子粮食。
后来奶奶耍赖,又从大伯娘弄来了三十来两银子。
只不过,这些银子被钱桂芬偷偷藏起来了。
根据潘辉对奶奶的认知,她是不会舍得把钱拿出来盖房子的,现在突然提出要盖房子,他心里只感到纳闷。
钱桂芬咂咂嘴,回味着鸡肉的味道,理所当然的道:"这有什么难的,蒙小华那个贱人不是装好人,愿意借那个什么工分给村里人盖房子吗,我们作为她的亲人,找她借一些工分盖房子,很合理吧?"
潘辉闻言翻了翻白眼,顿感无语。
他奶奶这心是有多大。
且不说蒙小华早就和潘家脱离了关系,就凭他奶和蒙小华闹得这么僵,人家也不可能将工分借给他们的。
更何况,人家明知这工分借出去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脑子进水了才会借给他们。
潘辉想了想道:"奶,他们不会借工分给我们的。"
钱桂芬翻着白眼道:"哼!凭什么能借给别人就不能借给我,看我不上门去骂死她!"
潘辉一点都不想再说话了,人家为什么不借,你老人家心里没数吗?
潘宗和潘宇则没有这个觉悟,在一旁帮腔道:"就是啊,奶奶可是潘山和潘峰的亲奶奶,以前奶奶被官差抓走了就不说了,现在奶奶回来了,没道理他们作为晚辈住在大宅子,吃的香住得好,却要奶奶窝在这个臭烘烘的屋子里吧,他们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李枝碧看了看两个只会起哄的儿子,淡淡的道:"你们想多了,当初潘仁还在的时候,他们连自己的亲老子都管不上,现在要他们来管他们奶奶,你们觉得可能吗?"
钱桂芬闻言,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张口骂道:"都是蒙小华这个贱人,要不是她教唆,潘山他们俩能不管潘仁吗?我的孙子能不管他们的亲奶奶吗?哼,早知她是这样的,就该早点把她赶出潘家,让她白白的教坏了我潘家的人。"
李枝碧听到钱桂芬的辱骂,选择了闭口不言。
再说下去,她又要被殃及池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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