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爬上指挥棚的茅草檐,我将手环固定在木架上,投影出昨夜整理的热力图。那片东南荒地的红光仍在闪烁,比昨日更稳,也更亮。顾柏舟蹲在土台边,用炭笔在纸上划着田块分布,听见声响抬了抬头:“人都快到了。”
我点头,把“活性有机质”和“类菌丝聚合物”的检测结果调出来,存入共享界面。林婶挎着篮子第一个进门,后头跟着三户人家的主妇,最后是李商人派来的伙计,捧着一纸反馈单。五户联合田的第一次产销会,就在这间四面透风的棚子里开场。
“先看数据。”我指着投影,“镇南酒楼愿加价三成收灵泉稻,条件是每月三十斗,误差不超过三斤。药铺试过玫瑰干瓣,碾轮震动,成分检测有合欢碱痕迹,但说要三年陈才敢入药方。孤老院的老人吃了米饭,说‘软得像年’,这话我记下了。”
林婶皱眉:“米能卖高价,花呢?三年才能用,孩子明年要进私塾,靠什么攒束修?”
“所以不能只种一样。”我切换页面,推出三线方案,“东区三十亩继续种灵泉稻,保口粮和酒楼订单;中区划出五亩试种七彩玫瑰,分两批采收——早花晒干送药铺试用,晚花蒸馏取精油,做香囊赶节令市集;西区留十亩种老品种,换盐换布,不耽误日常用度。”
棚内静了片刻。一户农妇低声问:“花精油能卖多少?”
“还没定价,但香囊在节令集上,一个能换半斤糖。加工由我们自己来,省下中间利钱。”我转向林婶,“您和几位婶子若愿意,可以牵头成立加工组,闲时做玫瑰盐、花瓣糖,现做现卖,现金流不断。”
她眼睛动了动:“那得有人教。”
“我来。”我说,“系统有完整工艺流程,还能生成操作图解。明日就能印出来。”
顾柏舟在旁记下分配表,忽然在灌溉栏画了个圈:“三线并行,水不够。灵泉稻需水最勤,玫瑰耐旱,但头月定根得浇透。西区老田靠天雨,若五月不落,就得抽渠水——可渠就一条。”
众人这才意识到问题。有人嘀咕:“总不能让米渴着,去浇花吧?”
“不是抢水,是错峰。”我调出系统模拟,“智能灌溉器可设时段,灵泉稻早晚各一次,玫瑰只在清晨,西区用傍晚余流。再加一台小型蓄水罐,收集露水补给,能省三成用量。”
“那得花多少能量值?”顾柏舟问。
“两百。”我答,“换土壤软化剂和灌溉器各一,够用一季。”
他没再说话,只在纸上添了个新符号:三道水流分向不同田块,中间标着“优先级”。
伙计这时递上李商人反馈:“东家说,酒楼那边催得紧,要签月单。但……药铺那边,三年太长,他们问有没有别的法子?”
我立刻接话:“有。玫瑰花期长,一年三熟。我们把第一季花分成两批——早花全晒干,标‘试用药材’送检;晚花不晒,蒸馏取精油,做成‘安神香囊’,走礼品线。既能变现,又能积累药效口碑。”
“香囊谁做?”
“村里妇人。”我扫视一圈,“加工组包制,孩子也能帮忙分花瓣。工钱按件算,从销售款里提成。”
顾雅柔昨儿在旁看我分花,小手帕包了撮花粉,今早放在窗台晒。我没拦她。有些事,动手比听讲记得牢。
林婶终于松口:“要印图解,得刻版。你那图,能描下来吗?”
“能。”我应下,“今晚就出样。”
正说着,赵财的婆娘从棚外探头,嚷了句:“种花?等你们饿得啃花瓣时,别来找我们借米!”说完就走。
棚里气氛一沉。有人低头,有人叹气。我知道她在传话——赵财不希望我们成事,更怕我们联合。
“她的话,我不怕。”我站起身,“但我怕大伙信了她。所以今天要定两件事:一是轮值监督,每旬一户记账,产量、支出、分配全公开;二是所有收益,按田亩和劳力双轨算,多劳多得,绝不偏私。”
没人反对,但也没人主动应。
顾柏舟放下笔,站起来说:“我来第一旬。”
众人一愣。
他走到我面前,当着所有人面说:“我监我妻。若有账目不清,任罚。”然后掏出随身布袋,倒出自家米票,“从我家开始查。”
林婶眼眶一热,忙说:“哪能让你一家开头,我们家也交!”
一户接一户跟着表态。轮值表很快排好,炭笔写到第三周时,“啪”一声断了墨。林婶从袖里摸出支铅笔递来,笔身刻着四个小字:“农官署制”。
我没多问,接过接着写。但那四个字在我脑子里转了一圈——官府的笔,怎么到了她手里?
表定完,我打开系统,录入五户名单。界面一闪,任务进度跳到“3/5”,提示音响起:
【协作网络扩展中】 【建议优先勘察东南方向】 【信号接收强度: 0.61%】
顾柏舟凑近看:“那荒地……真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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