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还想有所动作,关键时刻,石头赶了过来,一拳将对方打倒在地。
力道之大,竟将那杀手的头骨砸得陷下去一块,杀手连哼都没哼一声,软倒在地,当场气绝。
石头看着那如师如父的男人躺在血泊之中,眼睛都红了,喘着粗气。
“师父,师父您撑住,石头这就带你去找大夫!!”他手忙脚乱想去抱陈嘉,却又怕碰疼他的伤口,急得浑身冒汗。
沈霜宁早已扑到陈嘉身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为什么,陈先生......”
陈嘉是将来的户部尚书,国之栋梁,他还没来得及施展抱负,还没有挽救将要到来的灾情和天下黎民百姓,他怎么能死在这里?
他怎么能因为她,死在了这里?
陈嘉嘴角溢出鲜血,他艰难道:“四小姐,不必为我哭泣,是我害了田庄......”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每说一个字都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是我……是我当初在城外遇见‘陈愿’,见他可怜,便把他带回庄上引荐给柳庄主……若不是我烂好心,就不会有今日的事。这些人命,都该算在我头上……”
沈霜宁看着他眼中的愧疚与痛苦,眼泪流得更凶,却用力摇头:“不怪您!是谢延太狡猾!是他伪装得太好!您是好人,您没错!”
陈嘉虚弱地摇了摇头,目光渐渐涣散,却死死地盯着沈霜宁,像是交代最后的遗言。
“四小姐,陈某辜负了您,辜负了世子,您一定要活下去。石头是我的徒弟,他很好,带他一起走......”
话音未落,陈嘉的手猛地垂落,眼睛永远闭上了。
“师父!!”石头跪在地上,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沈霜宁看着陈嘉失去生气的脸,听着远处越来越近的追杀声,心中的悲伤瞬间被一股滔天的恨意取代。
“谢延。”她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不大,却带着蚀骨的寒意。
“我沈霜宁对天起誓,今日之仇,我必百倍奉还!你我之间,从此势不两立!”
另一边,朝廷的官兵正行至江亭县地界。
裴执穿着一袭白衣骑在马背上,正望着远处的炊烟出神,忽然间,心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下意识抬手捂住心口,指腹按在衣襟上,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苍白。
前去打听消息回来的严铮见他面露不适,便关切地问了一句:“少师这是怎么了,可是一路劳顿伤了风?要不找个客栈歇息,由下官带人去追查乱党的踪迹?”
裴执摇了摇头:“不碍事。”
虽是这么说,心底竟没来由升起一丝不安。仿佛有什么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
严铮将方才打听来的消息说给裴执听。
“柳家在田庄办婚宴,蹊跷的是,那新郎官的名字竟也叫‘陈愿’,听说是个半个多月前才流落到江亭县的外乡人,被柳庄主看中才招为女婿的。”
前不久,他们才抓了一个名叫“陈愿”的男子,已确认是圣天教的教徒,就关在牢中。
裴执闻言,握紧缰绳,恢复了惯常的沉稳,说道:“加快速度,直接去柳家!”
原本晴朗的天顿时阴云密布。
等他们赶到田庄时,见到的不是热闹的婚宴,而是满地的死人!
从庄门一路进去,竟无一活口!
喜堂的红绸被砍得支离破碎,空气里满是浓郁的血腥气。
很显然,这里刚遭遇一场极为残忍的屠杀。
严铮惊呆了:“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裴执也是脸色一变,他捡起地上的箭,箭杆上刻着的诡异纹路。他认出是教内所用。
裴执眼底浮上戾气,一把折断了箭,丢到地上。
他的手微微发着抖,语气却异常森寒:“立刻散开搜查,看还有没有活口!”
一众官兵得令,立刻四散而开,拨开横七竖八的尸体,检查着每一处可能藏人的角落。
裴执站在原地,目光扫过满地的惨状,攥紧了袖口下的手。最坏的情况,果然还是发生了......
不多时,一名官兵大喊道:“新娘子还活着!”
她只是被谢延打晕后丢弃在这里,并未伤及要害。
此刻她醒来看见一群陌生的官兵,又看到不远处地上爹娘的尸体,于是终于意识到那不是一场噩梦,所有的恐惧、绝望与悲痛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扑到了爹娘身边,泪涕横流,泣不成声。
众人不免动容。
连严铮都不由得放轻了声音,蹲下来问道:“姑娘,你先节哀。这里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可知是谁下的毒手?”
柳玉浑身一僵,哭声骤然停住,下意识念出那个名字:“是陈愿......”
随即又猛地想起了什么,顿了顿。
“不,他不是陈愿!”柳玉脑中闪过一个名字,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她猛地抬头看向严铮。
泣血般厉声道:“谢延!他叫谢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