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
藏在宾客中的贼人不知多少,全都原形毕露,对着无辜之人就是一通砍杀。
一时间,滚烫的鲜血飞溅在鲜红的绸缎上、喜庆的“囍”字上,染出一片片触目惊心的深红!
人们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推搡着往门外涌,可他们刚冲到门口,头顶忽然传来破空之声——
屋顶上竟冒出数道黑影,个个手持弯弓,箭头寒光闪闪对准人群。伴随着一声冷酷的“放箭!”,密密麻麻的箭雨如蝗虫般倾泻而下!
“噗嗤!噗嗤!”
箭矢穿透皮肉的声音此起彼伏,跑在最前面的人应声倒下。
更可怕的是,那些侥幸从箭雨中逃出去的人,以为生的希望就在眼前,却迎面撞上了从庄外闯进来的另一伙贼人!
那些人手持长刀,眼神凶狠如狼,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迎面便是一刀劈下!
人们又慌张地跑了回来,连滚带爬。
对方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攻势猛烈,庄上的武夫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国公府的护卫也多半惨死在他们刀下。
惨叫接连响起。
转眼间,四周已横七竖八躺了数不清的尸体,很多都是为田庄出过不少力的帮工,还有看着柳玉、沈霜宁长大的叔伯婶子。
他们带着祝福,参加她的婚宴,却在她的婚宴中惨死。
这本该是多么美好的一天——凤冠霞帔,良人在侧,亲友环绕。
可此刻,眼前的惨状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的神经。
柳玉脸色惨白,呆滞地看着眼前的惨状,整个人似是被抽走了魂魄般,没了反应。
她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
沈霜宁浑身手脚冰凉,她算是看明白了,谢延这是要屠庄!
她看向他。
“谢延!你疯了!”沈霜宁的声音因愤怒而嘶哑,带着哭腔,“这些人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谢延站在尸骸遍地的喜堂中央,挟持着浑身瘫软的柳玉,看着眼前的惨状,脸上的神情冷漠得可怕。
目光落在沈霜宁愤恨的脸上,没有说话。
在他眼里,这些人的生死,本就不值一提。包括她。
在事发的第一时间,青云便吹响了哨声,黑甲卫以最快的速度围在了沈家人身边。
可青云却发现少了很多人!
现身的只有暗卫,而原本跟他身边的黑甲卫,只到了寥寥几位,其余人竟然都不见了。
“该死!”
青云低骂一声,眼角余光瞥见涌上来的杀手越来越多,眼下敌众我寡,顾不得那么多了,急忙对沈琅说道:“公爷!不能被困死在这里!我们杀出去,往庄后竹林撤!”
沈琅到底也是剿过匪,杀过人的,此刻纵然被眼前的血腥骇住,眼神却比旁人镇定许多。
他一把接过青云丢来的长刀,沉声道:“好!事不宜迟,青云开路,护住妇孺!”
话音落,他已挥刀劈开一名扑上来的杀手,刀锋带起的鲜血溅在他的锦袍上,触目惊心。
沈修辞和沈二也抄起了武器,护在母亲和妹妹左右。
“宁宁,快走!”沈修辞大喊了一声,拽住了沈霜宁的胳膊。
混乱中,柳玉的母亲顾不上恐惧,疯了一般朝着谢延冲去:“放开我女儿!你这个畜生!”
可还未近身,就被谢延身旁的络腮胡壮汉反手用斧子劈在胸口!
柳母的身体软软倒下,眼睛还圆睁着望着女儿的方向。
柳玉见状,目眦欲裂:“娘——!”
她猛地挣扎起来,用尽全力去咬谢延的手臂。
谢延吃痛,反手一掌拍在她后心,柳玉当场昏死过去。
柳庄主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力促成的婚事竟会葬送全家人的性命,他这辈子与人为善,从未结仇,为何这桩滔天祸事会降临在他们头上?!!
苍老的双目中迸出惊人的恨意:“畜生!畜生啊!你这个白眼狼,当初我就不该收留你!”
柳庄主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气,抄起身旁的红木椅子就朝着谢延砸去。
“不自量力的老东西。”
络腮胡壮汉冷笑一声,抬脚就朝着椅子踹去。
只听“咔嚓”一声,椅子被踹得粉碎,他的脚势不减,狠狠踹在柳庄主胸口。
柳庄主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翻了喜堂上的供桌。
瓜果滚落、红烛摔碎。
柳庄主头一歪,也没了生息。
沈霜宁被兄长拉着走,回头时便看到这一幕,心头猛地一寒。
表姐的爹娘、叔伯婶子、庄上的帮工……短短片刻,柳家满门几乎被屠尽。
这些鲜活的生命,带着祝福来参加婚宴,却在她眼前一个个倒下,全都是因为谢延!
沈霜宁用着前所未有的憎恶眼神,死死盯着远处的谢延。
谢延似是心有所感,淡淡地回望她。
他穿着一身喜服,立在尸山血海中,望过来的那张脸,一半似神仙,一半似魔鬼。
......
谢延收回视线,对络腮胡吩咐道:“那些人里,有镇抚司的人,追上去,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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