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泉空间内暖雾氤氲,胤禛低沉的笑声在筱悠耳畔微微震响。他有力的手臂环着她,另一只大手珍重地覆在她小腹上,掌心下的温热仿佛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那三颗小星星微弱而坚定的存在。
筱悠靠着他坚实的胸膛,笑意还未完全散去,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调侃,“王爷教头怕是难当,别到时候被这群皮猴子吵得头疼才好。”
“皮实些好。”胤禛收紧了手臂,下颌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松弛与满足,仿佛西北的烽烟、京城的暗流都被这方寸间的暖意隔绝了,“有弘晖带着,闹不出大乱子。只是苦了你……”他顿了顿,那覆在小腹上的手力道更轻,也更稳,“三个小子,分量不轻。”
筱悠闭上眼,感受着腹中奇异的平静,方才那小鱼吐泡泡般的悸动似乎暂时平息了。灵泉浓郁的生机滋养着四肢百骸,连日来的沉郁倦怠一扫而空,只余下被暖流包裹的安然。“有王爷在,有张院判在,有这里,”她微微侧脸,望向那流淌着温润光华的泉眼,“再重的分量也担得起。”她声音轻软,却带着磐石般的笃定。
胤禛没再言语,只是静静地拥着她,宽阔的背脊替她挡去了灵泉深处吹来的微凉水汽。时间在这片凝滞的暖雾里静静流淌。不知过了多久,筱悠在他怀中轻轻动了一下:“该回了,天快亮了。”
胤禛应了一声,小心地扶她起身。心念微动,周遭氤氲的白雾如潮水般退去,熟悉的暖阁陈设重新清晰起来。炭盆里火星微闪,发出轻微的噼啪声,空气中沉水香的气息重新占据主导。窗外,天色已透出深秋黎明前的灰白。
胤禛扶着筱悠在暖炕上靠好,仔细替她掖好被角,动作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轻柔。“再眯一会儿,”他声音低沉,褪去了灵泉中的温情,恢复了惯常的冷硬轮廓,但那目光深处的暖意却未消散,“府里的事,一概不必理会。”
筱悠点点头,倦意重新涌上。看着他转身走向外间书房的挺拔背影,石青色的袍角在熹微晨光中划出一道沉冷的弧线,仿佛瞬间又变回了那个肩扛着西北烽火与京城暗涌的冷面亲王。
再醒来时,天光已大亮。刘嬷嬷轻手轻脚地进来,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气,声音压得极低:“福晋醒了?王爷上朝前特意嘱咐了,让您多睡会儿。张院判开的安胎药和早膳温在小厨房,这就端来?”
“嗯。”筱悠撑着身子坐起,一夜安眠,精神确实好了许多。她目光落在刘嬷嬷格外小心的动作上,了然道:“嬷嬷不必如此拘谨,我还没到那一步。”
刘嬷嬷一边伺候她漱口净面,一边笑道:“福晋说的是,是老奴高兴糊涂了。只是王爷千叮万嘱,张院判也说头三个月最是要紧,可不敢马虎。”她麻利地摆上几样清爽小菜和一碗熬得浓稠软烂的碧粳米粥,又奉上一小碟金黄油亮的蜜渍金桔,“王爷说,皇上赐的这个酸甜开胃,让福晋多用些。”
筱悠刚拿起筷子,门帘被一只小手掀开一道缝,宁楚克梳着整齐的小两把头,小脸绷得紧紧的,努力维持着沉稳的姿态走进来,规规矩矩地福身:“额娘安。”
“宁儿?”筱悠放下筷子,对她露出温和的笑容,“这么早就过来了?今日不用跟崔嬷嬷习练么?”
宁楚克抬起小脸,琉璃般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带着一丝努力压制却还是透出来的雀跃:“回额娘,刚练完奉茶礼出来。嬷嬷说宁儿今日手很稳,步也轻,没洒一滴水!”她的小胸脯不自觉地挺了挺,声音里带着小小的骄傲,“嬷嬷还夸宁儿记性好,要领背得一字不差!”
筱悠眼中露出赞许的笑意,对她招招手:“过来让额娘瞧瞧我们宁儿。”宁楚克立刻像只轻盈的小蝴蝶般快步走到暖炕边,筱悠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角一丝不乱的碎发,指尖拂过那只熠熠生辉的金蝴蝶,“宁儿真棒!这才几日功夫,就有模有样了。崔嬷嬷素来严谨,能得她一句夸赞,可是不易。”
宁楚克的小脸因被夸奖而泛起红晕,努力维持着崔嬷嬷教导的端庄,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翘:“嬷嬷说,只要用心,规矩自然上身。宁儿会继续用心的!”她的目光被筱悠面前那碟蜜渍金桔吸引,“额娘,这是什么?好香!”
“这是蜜渍金桔,开胃的。”筱悠拈起一颗最小的,递到她嘴边,“尝尝?算额娘奖励宁儿学得好。”
宁楚克小心地接过,小口咬了一下,酸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眼睛更亮了:“好吃!谢谢额娘!”她小口小口珍惜地吃着,仪态竟比平时多了几分从容。
刘嬷嬷在一旁看着,脸上笑开了花:“格格真是越来越有大家风范了!崔嬷嬷教导有方,格格也争气!”
宁楚克吃完那颗小金桔,小手学着崔嬷嬷的样子,轻轻抚了抚自己衣襟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小脸认真:“额娘,您是不是身子懒怠才要喝药吃这个?宁儿学好了规矩,也能帮额娘分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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