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风带着青草香,吹得小山坡上的蒲公英轻轻摇晃。伯愁蹲在石头旁,手里拿着一根草茎,正认真地给小马驹梳理鬃毛。这匹小马驹才出生三个月,浑身的毛像阳光下的蜂蜜一样金灿灿,四条小腿还不太稳当,总爱蹦蹦跳跳地跟着伯愁。
“小金子,你慢点跑呀。”伯愁笑着拍拍小马驹的脖子,“你看你,昨天追蝴蝶摔了一跤,膝盖上的毛都蹭掉了。”
小马驹甩甩尾巴,用湿漉漉的鼻子蹭蹭伯愁的手心,发出“呼呼”的轻响。伯愁是草原上最会养马的孩子,他的爷爷曾是马帮里有名的马夫,教会他怎么听马蹄声辨好坏,怎么看马的眼睛识心情。现在爷爷年纪大了,就把照顾马群的活儿交给了伯愁。
草原的另一边,住着马贩子王大叔。这天他骑着一匹棕红色的大马来到伯愁家的马棚,勒住缰绳时,马蹄子在地上刨出小土坑。“伯愁,你爷爷在家吗?”王大叔嗓门洪亮,吓得角落里的几只小鸡扑棱棱飞起来。
伯愁从马棚里探出头,手里还拿着给小马驹准备的草料:“王大叔好,爷爷在屋里编马笼头呢。”
王大叔翻身下马,眼睛在马棚里扫来扫去,最后落在蹦蹦跳跳的小金子身上:“这小马驹真精神!长大肯定是匹好马。你爷爷说过,要给你留一匹最棒的马当伙伴,不如我帮你挑挑?”
这时爷爷拄着拐杖从屋里出来,手里还拿着半截没编完的藤条:“老王啊,孩子的马得他自己养才有感情。”
王大叔嘿嘿笑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亮晶晶的铜铃铛:“你看这铃铛,声音多脆!谁要是能养出草原上最快的马,我就把这个铃铛送给它。下个月草原要办赛马大会,冠军还能赢一袋燕麦呢!”
小金子像是听懂了“燕麦”两个字,甩着尾巴朝王大叔凑过去,鼻子在他手上嗅来嗅去。伯愁的眼睛亮起来,他早就听说赛马大会的事了,要是能带着自己的马参加,该多威风啊!
接下来的日子,伯愁天天带着小金子在草原上练习跑步。天刚蒙蒙亮,他就牵着小马驹来到开满小黄花的草地上:“小金子,咱们今天要跑过那片矮树丛,好不好?”
小金子扬起头“嘶嘶”叫着,前腿轻轻刨着地面。伯愁解开缰绳,拍拍它的背:“预备——跑!”
小金子撒开蹄子往前冲,可是刚跑了几步,就被路边的野蔷薇吸引了,低下头去啃花瓣。伯愁追上去笑着拽它的缰绳:“小馋鬼,练完跑步再吃好不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金子长得越来越高,腿也越来越有力。它跑起来的时候,鬃毛在风里飘成金色的波浪,连天上的云都好像被它甩在身后。伯愁常常坐在草地上,看着小金子围着自己转圈,心里甜滋滋的。
有天下午,他们正在练习跨小溪。小金子第一次见到流动的溪水,站在岸边不敢迈步,蹄子在地上跺来跺去。伯愁蹲下来摸摸它的脸:“别怕,溪水很浅的,你看我。”他挽起裤腿走进溪水里,冰凉的溪水没过脚踝,“你跟着我的脚印走,慢慢来。”
小金子犹豫了半天,终于抬起前腿,小心翼翼地踩进水里。溪水溅起小小的水花,打湿了它的小腿。伯愁在前面慢慢走,不停地回头鼓励它:“对啦,就是这样!再往前一步,我们就到对岸啦!”
当小金子终于踏上对岸的草地时,高兴地蹦了起来,围着伯愁转了好几个圈。伯愁笑着把它搂进怀里:“你真棒!以后再宽的河,我们都能一起过去。”
转眼到了赛马大会的前一天,王大叔又来到马棚,手里拿着那只铜铃铛。小金子一看见铃铛就兴奋地刨着蹄子,伯愁赶紧按住它:“别乱动,王大叔是来看看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王大叔围着小金子转了两圈,点点头说:“不错不错,这身段,这腿力,肯定能拿冠军!明天比赛要记住,不管路上有什么,都要往前冲,千万别停下!”
伯愁皱起眉头:“可是爷爷说,跑太快容易摔跟头。”
王大叔哈哈大笑:“赛马就是要比谁快!你看那匹黑马,去年就是因为跑得慢,连前三名都没拿到。”他指了指远处正在吃草的黑马,“明天你就盯着终点线,什么都别管!”
那天晚上,伯愁躺在草地上,小金子就卧在他身边。月光洒在草原上,远处传来其他马的嘶鸣声。“小金子,你说我们能赢吗?”伯愁轻轻抚摸着小马驹光滑的背,“王大叔说要一直往前冲,可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小金子打了个响鼻,用脑袋蹭蹭他的胳膊,好像在说“别担心”。伯愁望着天上的星星,想起爷爷说过的话:“好马不仅要跑得快,更要懂得保护自己和主人。”
赛马大会那天,草原上挤满了人,五颜六色的帐篷像一朵朵大蘑菇。伯愁给小金子戴上崭新的马笼头,把自己做的红色绸带系在它的鬃毛上。小金子兴奋地刨着地面,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远处的起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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