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身份来说。
裴明璃是皇上亲封的县主。
裴流萤只是并无官职的章程平妻,况且章程现在都不是章家亲子。
身份比裴明璃不知低了多少。
奈何裴流萤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再加上裴明璃还未习惯自己的县主身份,并没有拿身份压人的想法。
裴流萤自以为杀伤力很强的话。
裴明璃根本无动于衷。
她轻笑:“与其操心我,不如操心操心你自己。顶着这么憔悴的一张脸出来,想必也没少在章家受委屈吧?”
裴流萤下意识就要反驳。
她就是那种,哪怕过得再不如意,也要在人前维持体面的人。
裴明璃先一步说话,直接绝了她想反驳的心。
“别着急反驳,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过什么日子,反正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
裴流萤又急又气,偏偏又没办法反驳。
所有的不如意都写在脸上了。
她就算是强撑着也没用。
“把你们铺子里最好的胭脂给我拿过来。”
裴流萤一甩帕子,找了个位置坐下。
裴明璃也不恼。
真让人拿了铺子里最好的胭脂过来。
胭脂价格不菲。
东西自然也是极好的。
脂粉细腻,香喷喷的好闻,又不刺鼻,颜色是当下最流行的,就连包胭脂的盒子都做得无比精美,深受贵族家夫人小姐的喜欢。
就连宫里的娘娘也会托人到铺子里买上一些,涂个新鲜。
没想到裴流萤只十分嫌弃地用手碾了一下。
“这么粗糙的粉质,颜色也这么庸俗,怪不得是个小店,连点好东西都没有。”
碾胭脂的时候,裴流萤心里是带着气的。
手一甩。
胭脂落在地上,摔了一地的粉,染红了一小片。
店里伙计不由跟着“啊”了一声。
裴流萤也是吓了一跳。
随即她反应过来,十分瞧不上地瞥了伙计一眼:“没见过世面,一惊一乍做什么?碰坏了,我买就是了,又不是买不起。”
这话只是随口一说,倒给她提供了能羞辱裴明璃的灵感。
“还有别的吗?水粉,口脂,头油,澡豆,全都拿最好的给我看看。”
伙计下意识看向裴明璃。
裴明璃点了点头。
伙计找做。
接下来,铺子里摔东西的响声就没停过。
“这口脂的颜色也太丑了,怎么涂得出去啊?”
“这头油闻起来油腻腻的,闻着就让人恶心,买这款头油的人,都是没见过好东西吗?”
“这澡豆粗糙成这个样子要怎么用啊?”
只要是拿到裴流萤跟前的东西,不管再好,她总是能挑出毛病。
伙计强忍着怒想说什么。
裴明璃给了她一个眼神,她咬了咬牙,悄悄瞪了一眼裴流萤,又不怎么甘愿地退下。
掌柜的待人和气。
给工钱又大方。
有瑕疵的胭脂水粉都近乎白送地拿给她们用。
她们早就把这当成自己家了。
哪里能容得下裴流萤这种人在这作?
伙计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落在裴流萤心里,她心中更加痛快。
“贱蹄子,就是伺候人的命。”
说着,她又将最后一小罐面脂摔在地上。
“哗啦”一声。
摔了个粉碎。
她轻轻拍了拍手掌,心中满意极了,姿态懒洋洋的,像个习惯养尊处优的贵妇。
“也没个能瞧得上的东西。”
正要走,却被裴明璃拦住了去路。
她面上依旧挂着笑,只是淡漠疏离,没有一丝温度:“且慢,先把这些东西付账。”
裴流萤一愣。
摔得爽了,她都忘了还要付账的事。
看着裴明璃认真的样子,裴流萤嗤笑一声:“瞧瞧你那小家子气的样子。”
她掏出荷包。
“说罢,多少两银子?”
从她摔第一个开始,裴明璃心里的算盘就打得飞起。
人家摔自己的东西,她管得着吗?
顶多就是要收拾一下店里。
为大顾客忙活,这不是应该的吗?
她唇角一弯:“一千六百八十五两银子。”
荷包里就两张百两银票,正准备掏出来一张裴明璃的裴流萤先是一愣,随即怒道:“好你个裴明璃,故意宰我呢是不是?不过就是几盒破胭脂,怎么可能这么贵?”
裴明璃早就猜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她指了指货架上的牌子。
“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你砸的,都是店里最高端的货,就这,我还是给你打折了的。”
裴流萤慌了,她连忙把已经掏出来的银票塞回荷包里。
“谁知道你们这是什么黑店,卖这么贵,我要去衙门告你们。”
“哎,把账结了再走。”
都不用她亲自动手,店里的伙计立马上前,把裴流萤围在里面。
裴流萤更慌了,说话底气也没那么足。
“你们想做什么?”
裴明璃表情依旧,连语气都没怎么变。
“不想做什么,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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