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来的人,比那日裴老夫人办荷花宴时的宾客,整整翻了两倍,好些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
按照裴家在京城的地位是请不来这么多人的。
奈何爱看热闹的实在是多。
本来还持着身份,拉不下来脸去看。
裴仲瑄这么一邀请,他们也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
不要脸的他们一般不看。
不要脸成这样的,必须尝尝是怎么回事。
悼念的仪式走得差不多,裴仲瑄就开始了他的卖力表演。
“上次的丑闻,我也是着了别人的道了。”
裴仲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那叫一个伤心。
“我对蕙兰的感情,天地可鉴。这么多年,不纳妾,不寻花问柳,只等死了之后去找她。现在,我当真是没脸见她了。”
他表演得实在是上心。
在这个男人三妻四妾,女人三从四德的年代。
裴仲瑄能做出这样的承诺,都已经是很难得了。
更何况,那周蕙兰本就是声名狼藉。
姜枕雪和萧玄瑾没靠近。
两人的眼力和耳力都好,只远远地看着,就把裴仲瑄所说所作看得清清楚楚。
姜枕雪脑袋一歪,朝萧玄瑾那边凑了一些。
“信不信,他马上就要说周蕙兰给他戴绿帽子的事?”
萧玄瑾还没说什么,身旁的周蕙兰慢慢悠悠地开口:“你俩能不能别靠这么近,这边没有人,还有一只鬼呢,不考虑一下鬼的感受吗?”
姜枕雪又朝周蕙兰那边歪了歪脑袋。
“等下你就有的忙了,还管我说什么?”
周蕙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裴仲瑄的表演进入了下一个阶段。
他眼泪一抹,讲述起了他和周蕙兰的过往。
讲他们的相遇。
讲新婚之夜,掀开盖头的惊喜。
讲两人婚后的相濡以沫。
在场有人不屑,但也有相当一部分人被裴仲瑄声泪齐下的表演折服,跟着红了眼眶。
然而,裴仲瑄话锋一转,讲起了周蕙兰对他的背叛。
讲他多伤心。
讲他多希望周蕙兰能回到他身边,再好好陪伴他。
萧玄瑾默默给姜枕雪竖起大拇指:“料事如神。”
“那是。”
姜枕雪毫不心虚地接受了这四个大字,也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裴仲瑄的表演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估计把自己都感动得够呛。
那眼泪就跟决堤的洪水似的,挡都挡不住。
“要是可以,我多希望蕙兰能回来,回到我身边。如果蕙兰能回到我身边,我愿意用余生去换。”
“咦!”
姜枕雪实在是受不了,搓了搓手臂激起来的鸡皮疙瘩。
“快去快去,我受不了他了。”
周蕙兰早就受不了了。
要不是在蹲他表演到最**的时候,她早就飞过去一把掐死裴仲瑄了。
嚎得太大声,裴仲瑄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蕙兰啊……啊!!有鬼!!”
一睁眼,一张放大的青脸在他面前。
周蕙兰现的是死时的模样,满脸是血,五官都被裴仲瑄用铁器拍平,还有一颗眼珠子要掉不掉,看起来就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样。
裴仲瑄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手忙脚乱往前爬。
慌乱中,他摔倒了又爬起来。
爬起来又摔倒。
反反复复,摔得他一身的伤。
再看周围,他几乎是使了吃奶的劲儿,也没爬过方圆半寸之地。
他竟一直在原地摔。
周蕙兰伸出双臂,直直朝裴仲瑄的脖子掐去。
看似纤细,没有什么力量。
裴仲瑄使了吃奶的劲儿,也没能挣脱。
现场众人齐齐往后退。
他们看不到周蕙兰,只能看到裴仲瑄好好的,不知为何突然双臂狠狠掐着自己脖子,好像不掐死,就誓不罢休似的。
在裴仲瑄窒息的前一刻,周蕙兰终于松开了他。
他就跟个死狗一样,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蕙兰,蕙兰是你吗?”
周蕙兰双眸冷漠地看着她,两行血泪从眼角流下,黏黏糊糊的,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
她声音凄厉。
“我在下面好孤单,裴仲瑄,下来陪我,下来陪我。”
眼前这场景。
裴仲瑄差点吓尿。
他撑着发软的双腿,连忙跪着给她磕头:“对不起蕙兰,我对不起你,求你饶了我,我对不起你蕙兰。”
周蕙兰围着裴仲瑄飘。
那又红又黑,黏糊糊,又寒得刺骨的液体,滴答在裴仲瑄的脸上,头上。
他都快哭了。
偏偏,一动都不敢动。
周蕙兰还在飘:“我听听,你怎么对不起我。”
此刻的裴仲瑄都被吓傻了,哪里还顾得上周围人怎么想?
“我不该杀你,不该诬陷你跟别人偷情,更不应该装作对你深情的样子,去骗周家。”
短短几句话,震惊周围人数次。
杀人季?
诬陷偷情?
装作深情去骗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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