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大祭司的围猎
松针被骨鞭抽得漫天飞时,我终于明白沈砚说的“拖不住”是什么意思。
三个教徒呈扇形围上来,骨鞭上的符咒在晨光里泛着幽绿的光,每挥动一下,都带着股能蚀穿灵力的腥气。沈砚挥剑格挡,桃木剑与骨鞭相撞的脆响里,他闷哼了一声——后颈的伤口大概又裂开了,血顺着衣领往下淌,在道袍后背洇出朵暗红的花。
“你退开!”他低吼着推了我一把,剑势陡然凌厉起来,桃木剑在他手里转出个漂亮的弧,逼得最前面的教徒连连后退。可他脚下一个踉跄,显然蛊虫反噬的虚弱还没过去,刚才那招已经耗了他大半力气。
我没退。反手抽出别在腰间的匕首——那是三师兄的遗物,他总说“匕首比剑轻便,关键时刻能救命”。现在匕首的木柄还留着他的温度,握在手里,像是能听见他在耳边说“小师妹别怕”。
“找死!”右侧的教徒见我没动,狞笑着挥鞭抽过来。鞭梢带着股腐臭的风,擦着我的耳际掠过,把几缕头发削落在地。我侧身翻滚,躲开鞭梢的瞬间,匕首狠狠扎进他的膝盖——那是血煞教教徒练邪术时的罩门,膝盖骨比常人脆,一戳就碎。
“啊——”教徒发出杀猪似的惨叫,抱着膝盖滚在地上,骨鞭“哐当”掉在松针堆里。剩下两个教徒被这变故惊得一愣,沈砚抓住机会,剑峰一转,刺穿了左侧教徒的手腕。
“还有一个!”我喊着提醒他。为首的教徒见势不妙,转身就想跑,却被沈砚甩出的符纸拦住去路。黄符在空中炸开,绿色的火焰圈住教徒的脚,他挣扎着想往外冲,火苗却顺着裤脚往上爬,烧得他嗷嗷直叫。
“说!墨尘为什么非要抓我?”沈砚踩住教徒的肩膀,剑刃贴着他的喉咙,语气冷得像冰。教徒吓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大祭司说……说你是天师道纯阴血脉,能……能镇住邪神的戾气,献祭时用你的心……能让邪神醒得更彻底……”
“镇魂印呢?”我追问,匕首抵住他的另一只膝盖。
教徒眼神闪烁,显然在犹豫。沈砚脚下加了三分力,他疼得脸都白了,终于哭丧着喊:“我不知道什么镇魂印!只听核心弟子说,你的血里藏着‘钥匙’,能打开黑风崖底的封印……”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骨笛声。那声音尖细刺耳,像无数根针往耳朵里钻,听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被踩在地上的教徒突然面露狂喜,忘了喉咙上的剑刃,扯着嗓子喊:“大祭司!是大祭司来了!你们死定了!”
沈砚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抬头望向松林深处。晨雾正在那里翻滚,雾里隐约有黑影在晃动,骨笛声越来越近,连空气都开始发颤——那不是普通的笛声,是血煞教召集教徒的“聚魂笛”,笛声所及之处,只要是被种下过血煞咒的人,都会像提线木偶一样被操控。
“不好!”他突然拽住我的手腕,“墨尘亲自来了!我们得赶紧走!”
我被他拽着往松林外跑,耳边的骨笛声越来越响,脚下的落叶都在跟着震颤。身后传来教徒的狂笑,还有骨鞭拖过地面的声响——显然他们也跟了上来,借着笛声的威势,跑得比刚才快了不少。
“他怎么会亲自来?”我喘着气问。大祭司墨尘向来深居简出,连屠我师门时都只派了副手,现在竟然为了抓我们两个“残兵”亲自出动?
“因为搜魂幡炸了。”沈砚的声音里带着急,“搜魂幡是血煞教的至宝,墨尘视若性命,刚才被你师傅的魂灯炸碎,他肯定疯了。”
我心里一刺。师父的魂灯……墨影最后炸开的白光还在眼前晃,那是师傅用最后的魂魄换来的生机,现在却成了引火烧身的导火索。
跑出松林时,眼前豁然开朗——外面是片荒弃的村落,土坯墙塌了大半,残垣断壁间长满了齐腰的蒿草,风一吹,蒿草哗啦作响,像无数人在暗处磨牙。村口的老槐树上挂着半截麻绳,风吹过时,麻绳蹭着树干发出“咯吱”的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进村子躲躲!”沈砚拽着我拐进一间塌了半边的土屋。屋里积着厚厚的灰,墙角结满了蛛网,只有灶台上还摆着个豁口的陶罐,罐底沉着点发黑的米——看样子,这村子荒废至少有十年了。
他刚把我推进屋,转身想关门,骨笛声突然拔高,尖锐得像要刺破耳膜。沈砚的动作猛地僵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握着门框的手指剧烈地抽搐起来,后颈那道刚结痂的伤口又裂开了,血珠顺着脖颈往下滚。
“你怎么了?”我赶紧扶住他,他的身体烫得吓人,像揣了团火。
“聚魂笛……能引动噬心蛊的残毒……”他咬着牙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墨尘在逼我……要么……要么受他操控,要么……蛊毒攻心而死……”
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往腰间摸——那里别着把短刀,是血煞教死士的标配,用来“清理叛徒”的。我心里一紧,死死按住他的手腕:“别碰!你清醒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